旅途源小乌·异世初遇
周末傍晚,源小乌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拂过深灰色西装的衣襟。布料是细腻的羊毛质地,贴在皮肤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剪裁更是贴合他的身形——肩线被衬得笔直,腰线收得利落,连袖口的纽扣都缝得一丝不苟,上面刻着极小的源氏家纹,在灯光下泛着淡银色的光。这是源家管家三天前送来的定制礼服,当时管家面无表情地递过礼服盒,只说“家主吩咐务必穿着出席宴会,不可失了源氏的体面”,没有多余的问候,也没有解释宴会的目的,像在完成一项冰冷的任务。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袖口,将白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色发绳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蓝色的猫眼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眼尾残留的一点淡红,是昨天没卸干净的眼影痕迹,此刻却像天然的红晕,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点柔和。可一想到要回源氏主宅,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紧——那座气派的宅院,对他而言从来不是“家”,而是藏着无数冷遇的地方:小时候饭桌上永远被忽略的角落,长辈们提起“私生子”时鄙夷的眼神,还有哥哥们擦肩而过时毫无波澜的侧脸,每一段记忆都像细小的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是司机到了。源小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楼道。声控灯依旧坏着,他熟练地摸着墙往下走,指尖划过粗糙的墙面,心里却在想:源氏主宅的走廊,一定铺着柔软的地毯,不会有这样硌手的墙壁,也不会有忽明忽暗的灯光。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过长街,车窗隔绝了晚风吹来的凉意。源小乌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路灯和霓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天在巷子里的画面——髭切软糯的声音、膝丸认真的眼神,还有那两件一黑一白的军装。如果他们真的是源家的人,为什么会救他?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宅院前。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位穿着黑色礼服的佣人,手里捧着银色的托盘,上面放着宾客的名片。大门两侧挂着红色的灯笼,灯光透过镂空的花纹洒在地上,映出复杂的吉祥图案。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樱花树,虽然不是花期,枝干却修剪得整齐,树下摆着白色的圆桌和椅子,几位穿着华丽的宾客正坐在那里交谈,手里端着高脚杯,笑声顺着晚风飘过来,与他独居小屋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着引路的佣人走进宴会厅,暖黄的水晶灯从天花板垂下来,灯光透过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银色的托盘里放着切成小块的牛排,旁边摆着翠绿的芦笋和鲜红的圣女果;透明的玻璃碗里盛着水果沙拉,上面淋着淡金色的蜂蜜酱;还有各种造型小巧的甜点,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像一件件艺术品。宾客们穿着华丽的礼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手里端着香槟或红酒,偶尔传来清脆的碰杯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精致又疏离。
源小乌下意识地往角落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走到餐台旁,拿起一杯果汁——他不擅长喝酒,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失态。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杯,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扫过人群,然后猛地顿住了。
人群中央,源赖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正与几位头发花白的长辈交谈。他的表情沉稳,语气从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掌权者的气场,和源小乌想象中“励志将源氏做大做强的总裁”形象完全吻合。而站在他身边的源鬼切,穿着银灰色西装,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正侧耳听着源赖光说话。
就在这时,源鬼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源小乌的呼吸猛地一滞——那奶白色的短发软软地贴在额前,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卷度;金色的猫眼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和那天在巷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他说话时,偶尔会微微歪头的小动作,都与记忆中的“髭切”分毫不差!
更让他震惊的是,不远处的窗边,站着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人。薄绿色的短发剪得利落,发梢整齐地贴在耳后;翡翠色的眼睛清澈明亮,正端着酒杯与人交谈,侧脸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甚至连嘴角微微下垂的弧度,都和那天救他的“膝丸”几乎毫无差别!
“怎么会……”源小乌小声嘀咕,手里的果汁杯微微晃动,橙色的液体差点洒出来。他们不是幻觉吗?怎么会是源家的人?而且还是他那位“只听说过”的二哥源鬼切,还有……难道另一位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哥源膝丸?可他们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那天在巷子里的关心,难道也是假的?
他正想上前问问,却听到佣人轻声提醒:“小乌少爷,平家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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