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年的雁城,天空被细密如织的秋雨所笼罩,仿佛一层薄纱般轻柔而朦胧。在这座古老城市的一角,胡家祖宅静静地矗立着,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走进胡家祖宅的祠堂,一股庄严肃穆之感扑面而来。祠堂内烛光闪烁,微微晃动的烛火映照着四周斑驳的墙壁和陈旧的木质结构。供桌上摆放着七盏精致的铜钱灯,这些灯芯均由珍贵的五帝钱缠绕而成,据说它们具有神奇的力量:遇到阴邪之物会变得明亮异常,而当面对正义之气时,则会黯然失色。
此刻,胡老太爷正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精美的檀木匣子。匣子表面雕刻着两个大字,其纹理之间隐隐透出暗红色,宛如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胡老太爷凝视着眼前年轻的男子,用他那如同破旧风箱发出的沙哑嗓音说道:“樊儿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胡家的第三十七代打更人了!”老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族传统的珍视与传承的责任感。
接着,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深邃而坚定地注视着远方,继续讲述道:“作为一名合格的打更人,并不仅仅只是简单地报时那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你们肩负着守护整个雁城灵魂的重任呐!”
十岁的胡樊望着匣中那柄桃木剑,剑鞘嵌着七枚铜钱,正中刻着“急急如律令”。他不懂何为“守魂”,只记得太爷爷说过,雁城曾被尸瘟笼罩,太爷爷提着这柄剑绕城走了九九八十一遭,敲着梆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疫病才退去。
木匣开启的刹那,祠堂外的乌鸦惊起,掠过青瓦,啼声凄厉如鬼泣。
民国十三年深冬,雁城的晨雾裹着寒气,糊在青石板路上。胡樊蹲在巷口喝粥,靛蓝布衫的领口磨得发亮,腰间铜钱剑随着呼吸轻晃——剑是寻常桃木,却嵌了七枚开过光的五帝钱,遇阴邪便会嗡嗡震颤。
“胡哥,码头来了批洋人,运些稀奇箱子!”卖早点的王婶塞给他个菜包子,“昨儿我瞧见守卫拿鞭子抽人,啧啧,邪性得很!”
胡樊咽下粥,抹把嘴:“晓得了。” 提起铜锣、竹梆,迈步往码头去。
雁城的更夫不止他一个,可他最特别——胡家打更人,除了巡夜报时,还管“夜路邪祟”。太爷爷那辈,雁城闹尸瘟;爷爷那辈,江里有水鬼拖人;到了他爹,碰上洋人带来的“摄魂蛊”,差点把命搭进去。
卯时的梆子声刚落,码头戏台的幕布突然渗出血迹。穿绸衫的公子惨叫着跌下来,怀里的丫鬟面色惨白,手指着幕布:“血……血符!”
胡樊挤进去,就见那绸缎幕布上,泼着碗大的血迹,纹路竟是个扭曲的符咒。台上唱旦角的姑娘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裁纸刀,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他蹲身探鼻息,早已没了气。摸出铜钱洒在尸体周围,铜钱碰到血迹时,竟“滋滋”作响,像被烫着了。
“胡先生又来管闲事?” 警察署长周明远的绿呢轿子碾过青石板,分头下压着,手里攥着本《刑侦手册》,“现在是民国,不兴迷信!”
胡樊没理他,捻起尸体指甲缝的黑灰:“城南乱葬岗的香灰,还有……犬妖的牙印。”
周明远的脸色倏地变了。十年前,他跟着老捕头查“犬妖噬人案”,老捕头临死前塞给他块玉佩,说“此物镇邪,邪祟作祟时,找胡家打更人”。后来老捕头惨死,犬妖也没抓到,玉佩成了心病。
“你……到底是谁?” 周明远攥紧玉佩。
胡樊亮出玉佩:“老捕头故交之后。周署长,雁城的水,深着呢。”
停尸房的油灯忽明忽暗,冯褂子——瘸腿老仵作举着镊子,从死者咽喉取出一粒黑珠:“这玩意儿,是摄魂蛊的卵!”
胡樊凑近,黑珠遇光便颤,溢出缕缕黑烟,带着焦臭味。他掏出陶罐倒朱砂,撒在黑珠上,朱砂瞬间泛红,黑烟里竟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十年前的蛊,怎么又出现了?” 红娘子突然踹开门,红裙带起香风。这戏班名角唱刀马旦,爹娘当年被摄魂蛊害死,她拜茅山道士为师,性子泼辣得很。
“红娘子,你咋来了?” 胡樊无奈。
红娘子把锦盒往桌上一摔:“我偷的!血契堂的契约!” 盒中羊皮纸上,画着扭曲符文,还有几个血手印。
周明远凑过去,只觉头晕目眩,符文像活了似的乱窜。冯褂子忙用桃木符镇住:“血契堂百年前来雁城传教,拿中国人命换长生,被剿灭后,余孽还在!”
胡樊按住冯褂子的手:“这是诱饵,引咱们去老巢。” 转向红娘子,“契约从哪来的?”
红娘子眼神黯淡:“偷的……从血契堂叛逃弟子的棺材里。我爹娘就是被献祭的,我这辈子,要拔了他们的根!”
子时的更声刚过,胡樊、红娘子、周明远摸向城郊乱葬岗。坟头磷火飘飘,枯树在风中似鬼爪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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