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白光散去,潮湿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众人站在一处陡峭的山路上,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五步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奇形怪状的树木从雾中伸出枝桠,像是鬼怪的手臂。
“这什么鬼地方?”王凯旋挥着手驱赶雾气,“怎么比归墟还邪门?”
沈惊鸿肩头的麒麟纹微微发热,这次的感觉很奇特——不是召唤,而是警告。巫山神宫给他的感觉比其他圣地都要危险。
胡八一抓了把泥土闻了闻:“土里阴气很重,这地方死过不少人。”
张起灵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山峰:“神宫就在主峰上,但要小心巫蛊之术。”
“巫蛊?”叶亦心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是那种会放蛊虫的?”
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黑色的虫子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只都有指甲盖大小,背上长着诡异的人脸花纹。
“人面蛊!”张起灵脸色大变,“快退!”
沈惊鸿却上前一步,麒麟剑划出一道弧线。剑光所过之处,蛊虫纷纷避让,让出一条路来。
“它们怕你的剑。”胡八一惊讶道。
沈惊鸿能感觉到,不是剑的原因,是他身上的异血让这些蛊虫不敢靠近。巫山的危险,似乎专门针对普通人。
他想起预知中的画面,转头对叶亦心说:“你跟紧我,千万别离开我三步之外。”
叶亦心连忙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沿着山路向上,雾气越来越浓。更诡异的是,雾中时不时会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王凯旋大声骂道,“有本事出来单挑!”
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银铃般的轻笑。雾气中走出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容貌娇美,眼神却冷得像冰。
“几位客人,”少女甜甜地笑着,“是来神宫做客的吗?”
沈惊鸿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麒麟剑微微震动示警。
“我们来找东西。”他平静地说。
少女歪着头:“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不必。”沈惊鸿直接拒绝,“请让路。”
少女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厉色:“既然来了,就陪奴家玩玩嘛。”
她轻轻挥手,雾气中突然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
沈惊麒麟剑一挥,剑气形成屏障,银针叮叮当当全部落地。但就在他挡针的瞬间,少女突然出现在叶亦心身后,手中匕首直刺后心!
“小心!”安力满猛地推开叶亦心,自己却被匕首划中手臂。
伤口瞬间发黑,老爷子闷哼一声倒地。
“安力满大叔!”叶亦心惊叫。
沈惊鸿眼中寒光一闪,麒麟剑直指少女:“解药。”
少女咯咯娇笑:“人面蛊的毒,无药可解哦~”
沈惊鸿不再废话,剑尖轻点地面。以剑尖为中心,一圈金光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雾气尽散,露出隐藏在雾中的十几个苗女。
“破妄金光?”少女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会巫山秘法?”
沈惊鸿自己也有些意外。刚才那一招是下意识使出来的,仿佛早就刻在骨子里。
他走到安力满身边,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伤口上。这次和之前不同,血液滴下后竟然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血不断从伤口涌出,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没用的~”少女还在笑,“人面蛊毒遇异血只会发作更快...”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安力满伤口的黑色正在快速消退!
“这不可能!”少女失声惊呼,“异血应该...”
她突然住口,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沈惊鸿:“你...你不是普通的异血者!”
沈惊鸿没理她,专注为安力满疗伤。老爷子伤得不轻,但好在性命无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少女警惕地问。
“路过的人。”沈惊鸿站起身,“现在可以让路了吗?”
少女眼神闪烁,突然吹了声口哨。雾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三米多高的巨人走了出来。那巨人皮肤呈青灰色,眼神呆滞,显然不是活人。
“尸傀!”张起灵握紧武器,“小心,这东西刀枪不入!”
巨人咆哮着冲来,每踏出一步地面都在震动。
沈惊鸿却不闪不避,等到巨人冲到面前时,突然将麒麟剑插在地上。剑身发出清脆的鸣响,巨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巫山守夜人...”少女脸色惨白,“你连守夜人都能控制?”
沈惊鸿自己也暗暗吃惊。刚才他感觉到巫山的力量在回应他,仿佛整座山都在帮他。
“还要打吗?”他问。
少女咬牙瞪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有意思...你们过去吧。不过提醒你们,神宫里的那位,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她挥挥手,浓雾散开,露出通往山顶的石阶。
等少女和尸傀消失在雾中,王凯旋才松口气:“我的乖乖,这地方比清道夫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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