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声音从染坊方向传来时,他手里捧着匹刚染的赤红缎。“用染缸底的漆皮煮的水染的,” 缎面的光泽在光中流动,盖在傀儡后背的瞬间,“苏氏染坊” 四个字突然在布上显形,与第十一章工匠日记里的染坊图完全相同,只是每个字的中心都有个狐形针孔,与玄墨的爪印严丝合缝,“这布能跟着固灵漆的灵力走,就像罗盘总能指着南北。”
月光爬上染缸边缘时,沈砚将所有漆皮碎片拼在青砖上。碎片反射的青光在墙上织成网,每个网眼都嵌着个染坊的场景,连起来竟组成完整的 “藏物图”,与第十一章木匣里的羊皮纸完全相同。玄墨突然用爪尖按住 “坊” 字的针孔,那里的银灰色液体突然泛起金光,显出 “地窖” 二字,笔迹是苏文渊的,墨迹里的锁灵丝与第七章傀儡血痕中的完全相同。
玄墨对着染缸竖起尾巴,猫尾的白毛沾上靛蓝往墙面上一甩,墙上突然显出二十年前的场景:苏文渊正往木偶上涂漆,玄珠的尾巴尖蘸着狐心草汁在漆皮上写字,张五郎站在旁边记录着什么,账簿上的字迹与第十一章工匠日记完全相同 —— 染缸旁堆着的染梭,与第一阶段合璧的那把分毫不差,梭身的 “承乾” 二字被漆皮半掩着,露出的笔画与眼前傀儡上的完全相同。
“漆下字在复刻当年的约定。” 沈砚的指尖划过 “氏” 字的竖钩,木头突然微微颤动,与第十章夜香的燃烧频率一致,“苏先生把染坊的秘密藏在漆里,就像染布时在经纬里织暗纹,等着合适的人来解。” 他突然将染梭按在傀儡的胸腔,黄铜棱面接触的刹那,所有漆皮碎片突然发出 “嗡” 的共鸣,与第一阶段城隍庙铜钟的音波完全相同,震得染缸里的靛蓝泛起滔天巨浪。
离开禁院时,赵猛突然发现染缸底沉着块完整的漆皮。捞上来一看,背面的针孔组成个 “井” 字,与第八章草语传讯时的暗号分毫不差,边缘的锯齿状裂痕,与第十一章工匠日记夹着的绸缎碎片完全相同。沈砚凑近一看,漆皮里嵌着的银灰色液体,在光中缠成小小的 “魂” 字,与第七章傀儡血痕显形的 “锁灵血” 成分相同。
他突然明白,这固灵漆从来不是普通的颜料,而是前人用狐族灵力熬制的琥珀,每个漆片里都封着染坊的晨昏、织工的笑骂、玄珠的叹息。就像周明新染的绸缎,那些藏在经纬里的秘密,总要等到合适的光,才能显露出最动人的颜色 —— 而此刻月光透过染缸的涟漪,在 “苏氏染坊” 四个字上流淌,正顺着第十一章工匠日记指引的方向,往苏氏染坊的地窖深处漫去,带着所有等待被解开的谜题。
晨雾漫进禁院时,苏轻晚将漆下字迹的拓片铺在染缸旁。那些灰黑色的笔画在阳光下渐渐变淡,露出底下的狐族符文,与玄墨尾巴上的图腾完全重合。沈砚看着那些符文突然想起祖父密信里的话:“漆为甲,字为魂”,或许解开这一切的钥匙,从来就不是冰冷的青铜或玉石,而是藏在这些坚硬漆皮下的柔软,是那些用生命守护染坊的人,留在世间最后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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