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突然对着染梭低吼,沈砚将梭身翻转,发现内侧的凹槽里刻着行极小的字:“玄珠有子,名唤玄墨”,笔画里的金粉与太子玉佩的狐狸眼宝石产生反应,在纸上投射出玄墨幼时的模样 —— 只毛茸茸的小黑猫,正蜷缩在玄珠的尾巴里,项圈上的玉佩与现在戴着的完全相同。
“玄墨是玄珠的孩子。” 苏轻晚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将玄墨的血滴在染梭的刻字上,“你看这里显露出的字,‘以子之血,可解母咒’,父亲医案里的‘解骨粉毒方’最后缺的那味药,就是玄墨的心头血。” 她突然想起狐妖冢石棺上的刻字:“狐族血脉,生生不息”,原来苏文渊早就预料到玄墨会出现。
书房外传来更夫敲三更的梆子声,玄墨的九条尾巴渐渐隐去,变回黑猫的模样,只是绿眼里的青光还未褪去。沈砚将染梭小心地收好,梦境里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如昨:苏文渊的决绝,周显的挣扎,祖父的隐忍,玄珠的守护,二十年前的真相像水纹绫上的秘纹,在玄墨的灵力映照下终于显露全貌。
太子突然握住沈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染梭传来:“母妃说,当三册账册、三块染梭、两只狐族汇聚时,就是为织工昭雪之日。” 他指着案上的证据,“现在只差苏文清的下落,只要找到他,就能彻底证实王瑾和李涵的罪行。” 玄墨突然对着东宫密道的方向嚎叫,尾巴尖的白毛指向与张屠户地图上标记的 “苏文清逃向” 完全一致。
沈砚将玄墨抱在怀里,猫爪的血珠滴在掌心,带来灼痛的同时也异常清醒。他知道,玄墨的记忆不仅揭开了二十年前的谜团,更连接起过去与现在的因果 —— 苏文渊留下的医案,祖父藏起的绸缎,周显记录的账本,玄珠守护的染梭,所有线索都在玄墨的灵力中汇聚,等待着三月初三那天,用真相的光芒照亮皇城的每个角落。
苏轻晚整理着医案,发现某页的空白处被玄墨的尾尖扫过,浮现出父亲的字迹:“玄墨之眼,能见过往”。她抬头看向沈砚,发现他左眉骨的刀疤在烛光中泛着红光,与玄墨绿眼里的青光交相辉映,像是某种宿命的印记。二十年前的染坊大火,二十年后的血色绸缎,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命运就被狐族的灵力紧紧缠绕。
离开东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玄墨趴在沈砚肩头,绿眼半眯着,像是还沉浸在往事里。沈砚握紧那枚合璧的染梭,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和灵力的温热,混杂着苏轻晚医案的墨香和太子书房的檀香。他知道,玄墨的记忆只是真相的一角,而苏文清的下落,将是解开最后谜团的关键,这场由染缸开始的秘闻,终将在三月初三的黎明,迎来最彻底的清算。
马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沈砚掀起车帘看向东方,晨曦正穿透云层,照亮苏氏染坊废墟的方向。他仿佛看见苏文渊站在染缸旁,苏轻晚的父亲在记录着什么,祖父和太子母妃交换着染梭,玄珠的尾巴扫过绸缎,所有的画面在晨光中交织成网,而他和苏轻晚,还有怀里的玄墨,正沿着这张网,一步步走向二十年前就已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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