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秀棋,秀书她们小姐妹们一个个小脸蜡黄,头发枯黄,穿着补丁摞补丁、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茫然。
看到女儿们,张英英眼底冰封的恨意深处,才裂开一丝属于母亲的剧痛和刻骨铭心的酸楚。
前世她们绝望的哭喊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她强行压下翻江倒海的恨与痛,声音刻意放平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秀琴。”
九岁的秀琴像受惊的小鹿,猛地抬头,小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紧张。
“带妹妹们进来,关门。” 张英英命令道,目光扫过女儿们枯瘦的脸颊和破旧的衣裳,心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最终,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再次钉在宋和平身上,“去灶屋,烧水。” 指望刘氏施舍?不如指望仇人自刎。她需要热水,需要给女儿们弄点吃的。
宋和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前世积压的窝囊气和此刻的愧疚拧在一起,又被那蚀骨的恨意冻得几乎窒息。
他闷闷地“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脑子里却转得飞快:王翠花刚才被吓到,短时间应该不会再闹,但老娘和二弟宋建业……这事没完!硬顶不孝的罪名是下策,得让他们自己往里跳!他得想办法,至少……至少在他有能力护住她们之前,不能让英英和孩子们再受磋磨。
宋和平推开堂屋门,劣质旱烟和馊饭味呛得人头晕。
宋老头闷头抽烟。
刘氏拍着大腿哭嚎:“……老天爷啊!我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孽障!为了个丫头片子敢跟他娘动刀子啊……”
王翠花脸色惨白地坐着,眼神发直,攥着衣角的手关节发白,显然还在为那个篡改材料的秘密心惊肉跳。李招娣抱着儿子躲角落,事不关己。
看见宋和平,刘氏哭嚎拔高:“你还敢……”
“娘!” 宋和平猛地拔高嗓门,声音洪亮压过哭嚎,脸上堆满愁苦疲惫,甚至带点委屈,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却字字清晰,“您还骂。我差点死地里了。日头毒,我想着多干点,多挣工分,好孝敬您和爹,给国俊家俊他们添点嚼用……” 他用力捶了捶胸口,咳了几声,显得有点木讷的笨拙,“结果……晕了。要不是队上人抬我灌水,我就硬了。”
刘氏被噎住,看着儿子黢黑的脸和汗渍,那句“动刀子”的指控也显得有点虚。
宋老头抬了抬眼皮。
王翠花警惕地盯着他,像看一个危险的陌生人。
宋和平心里冷笑,面上更苦,走到水缸边灌了几大口凉水,一抹嘴:“唉,身子骨是真垮了,娘,您也别气了,我知道您好心。
可小七刚落地,猫崽儿似的,您说送走就送走?传出去,人家戳咱老宋家脊梁骨,说咱家心狠手辣,连亲孙女都容不下?咱家老二可是镇上体面的老师!这名声坏了,他饭碗还要不要?国俊几个孩子以后说亲,谁家敢把闺女嫁过来?” 他精准地戳中二房最在乎的名声和前途。
果然,提到宋建业和宋国俊,王翠花和宋老头刘氏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王翠花,眼神更加闪烁。
宋和平像是没看见她们难看的脸色,继续老实地分析,语气平铺直叙:“还有,英英躺下了,她要是起不来,七个丫头,家里活计,谁管?” 他转头看向王翠花,眼神直勾勾的,“二弟妹管?她要伺候老二和国俊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吃饭穿衣。” 又看向李招娣,“三弟妹管?国文国武离不了她。” 最后又看回刘氏,一脸“这不明摆着吗”的诚恳,“那不就累着娘您了?您年纪大了,哪能这么累?”
这“大实话”一句接一句,像钝刀子割肉。刘氏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宋和平“你……你……”,半天说不出话。王翠花脸都绿了,这宋和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愣、这么直、这么气人!
宋和平像是终于分析完了,重重叹了口气,显得有点疲惫和认命,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背靠门框,闷声道:“唉,我这条命是捡的,干不动了。听队长的,该歇歇,该治治。工分少挣点,总比累死强。” 他揉了揉心口,语气带着点木讷的担忧,“不然我累死了,英英和七个丫头拖累爹娘和弟弟们,二弟三弟还有国俊他们,不得怨死我?那才真叫不孝。” 说完,他闭上眼,靠着门框,不再吭声,像个累极了、老实巴交认命了的庄稼汉。只是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刘氏气得浑身乱颤,指着他“你……你……”憋得脸通红。王翠花脸色铁青,知道粮站的事今天彻底没戏,再待下去要被这榆木脑袋气死!她一把拉起刘氏:“娘!走!等爹和二弟回来!” 恨恨剜了西屋一眼,拽着刘氏就走。
李招娣赶紧溜了。
堂屋只剩闭目养神的宋和平和沉默的宋老头。
听着脚步声远去,宋和平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平静。
他撑着门框站起来,走向灶屋。
英英那冰冷刺骨的眼神…
堂屋只剩哼唧的宋和平和沉默抽烟的宋老头。
听着脚步声远去,宋和平哼唧声停了。
他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
暂时保住了小七,摁住了粮站的事,他得先去烧水,英英和孩子们还等着。
他撑着门框站起来,走向灶屋,脚步沉重。
英英那眼神里的恨……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
他欠她们的,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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