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大殿上。
萧无归急匆匆推开殿门，看见的只有满地的血，和一个孤坐在殿中央的身影。
苏清欢抱着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呆呆跪坐在殿中央。
“沈山远，你这老狐狸...叫你走，你怎么不走。”
她明明...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
她救不下中毒的沈淮安和叶微晚，也救不历史上被人砍死的沈山远。
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出门穿衣服都要穿的整整齐齐，臭美好久的人，现在漂亮的衣裳被人划破，从不离身的扇子掉在一旁。
不慕功名。
上面溅了他主人的血迹。
“沈山远...”
“苏砚临....”
为什么，为什么历史不可以改变。
苏清欢胸腔颤抖，大笑。笑着笑着声音变成了呜咽声：“叫你别说乱发誓...这下好了，真没娶到媳妇就走了。”
....
四年后。
“你也要死吗？”苏清欢站在床沿，看着龙床上，脸色已经苍白的那人。
神医谷谷主朝苏清欢摇摇头，“他心存死至，救了也是白救。”
这一场景，一如五年前。
苏清欢冷着脸，在床头放下刚熬好的汤药。
萧无归点点头，“我本就不适合这个王位。”
“要不是为了稳定朝廷局势，同时培养继承人，我早就去寻她了。”
萧无归把当初和柳家有关系的官员，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一个都没放过。
手腕十分血腥。
那几天，皇宫里的血腥味，久久挥散不去。
然后从当初沈家的其他里，挑了个聪明的，已经明事理的人作为太子。
苏清欢看见过，也跟着萧无归一起辅导过他。
那人很像沈淮安。
想到这些，苏清欢心里莫名地烦躁。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
就留她一个大傻逼活在这世上。
哦不对，还有在给叶微晚守墓的小翠。
她娘的她就说怎么小翠当初的梦想是守墓，感情他们都知道叶微晚的情况，就瞒着她一个傻子。
“谢谢你，苏清欢。”
谢谢，谢谢，谢你妈。
苏清欢偏过头，头发盖住脸，不让床上人看见自己神情。
“那你可要快点去，别叫沈淮安那人对着晚晚姐捷足先登了。”
床上人许久没有回话。
苏清欢流着泪转头，发现这人已经没有呼吸。他在刚才已经自断经脉，身死。
“...靠，我也没叫你死这么快啊。别人还以为我干的....”
苏清欢抹干泪，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推开门，吩咐旁边太监道：
“来人，皇上宣太子进宫。”
从此，要靠她一人扛起这江山了吗？
...
一年后。
荒山野岭中，一个女子坐在四堆墓前。
苏清欢喃喃道：“幸好把你们墓都移到一起了，要不然我一个人祭拜，还跑上跑下，不知道有多麻烦。”
苏清欢坐在叶微晚墓前，烧着纸钱，低声喃喃：“晚晚姐，这次选的这个继承人很好，不知道比萧无归那个榆木脑袋聪明多少倍。”
“嗯，字写的也比萧无归好。”
“沈淮安...这个继承人有几分像你，他和你一样，是个明君。”
“沈山远...我还是习惯叫你苏砚临，姐现在有的是钱，我给你多烧点纸，在下面多买点漂亮衣服穿，吸引一下漂亮女鬼姐姐，也算是娶上媳妇了。”
“还有你最爱的烧鸡，给你放在一旁了。到底哪个读书人会和你一样，偷摸溜进厨房里吃东西...”
“萧无归...你这个狗东西。你刚死时，那群史官把我骂死。全都说我给你下毒，我一个女子要模仿前朝柳后，要夺权篡位....”
“天地良心证明，这皇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到底谁想坐这个破王位啊....”
“你下次立个遗诏行不行？”
“....”
苏清欢说了很多很多，坐在四人墓前，最后盯着正在燃烧的纸钱。
“小翠，喝奶茶吗？”
一道身影从树上落下，自顾自地把坛中奶茶倒进碗里，仰头喝完一口后，随手丢给苏清欢一个包袱。
“这是...？”苏清欢看着怀里包裹，疑惑抬头。
“这是小姐临死前，叫我交给你的东西。她说，六年后交给你。叫你回府后，拆开放在胸前。”
什么东西还需要回家才能看？
苏清欢在府中打开。
里面只有一把钥匙。
苏清欢看不懂这钥匙的做工，只知道很复杂，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
不管了，唉。
苏清欢爬上床，把钥匙放在胸口。她没有看见，原本黯淡的钥匙，在这一刻发出耀眼的光。
...
“清欢，清欢别睡了。”
“老师盯着你呢...”
苏清欢意识模模糊糊，被旁边胳膊肘一推，立马清醒了过来。
“沈朝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暴君沈淮安和妖后叶微晚做的这一切，只不过加速的沈朝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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