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内,负责破译密码的老文书眼窝深陷,却难掩兴奋之色,他将几张写满译文的纸张呈给凌无双。
“头儿,这密码甚是古怪,结合了数种古文字与自创符号,幸不辱命,已破译出前面数页的内容,但后面的愈发艰深,还需时日。”
凌无双接过译文,快速浏览,司徒岸也走近前来,一同观看。
译出的内容令人心惊。
前面部分像是一种教义或者说宣言,充满了偏执与狂热的字眼,诸如“涤荡污秽”、“重塑秩序”、“鬼官临世,清算因果”等等,将他们的杀戮行为美化成为一种神圣的“清洗”使命。其中多次提到一个词——“新日”,似乎是指他们企图建立的某种新秩序。
而后面破译出的部分,则像是一些指令和名单片段。
指令模糊,但提到了“清除旧痕”、“确保通道”等语。
名单则是不完整的,只有几个代号和化名,暂时无法对应到具体的人。
“新日……清算……”
凌无双咀嚼着这两个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组织,这是一个有着明确政治诉求和疯狂信仰的邪教团伙!
“看来,你的直觉没错。”
司徒岸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
他拿起那几张译文,目光落在那些狂热的字句上,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了某些尘封的往事。
书房内只剩下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平时绝不会流露的沉重:“凌捕头,你可知,本相为何对此案,如此执着?
甚至不惜与你……合作?”
凌无双抬起头,看向他。
此刻的司徒岸,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润与算计,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郁与痛色。
她想起他之前提及的恩师,那位七年前离奇死亡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陆明渊。
“是因为……陆明渊陆大人?”她试探着问。
司徒岸缓缓点头,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六扇门院内那棵苍劲的古柏,仿佛在凝视着流逝的时光。
“恩师陆明渊,为人刚正,眼里揉不得沙子。
七年前,北疆战事正酣,他却在此时,上书弹劾数位重臣,言及军备、粮饷之事有猫腻,虽未明指,但锋芒已现。”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深刻的情感:“当时,本相还只是翰林院一个不起眼的编修,恩师对我有知遇之恩,亦师亦父。
他曾私下对我说,北疆之事,水深似海,牵扯甚广,他已掌握部分证据,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揭开这盖子。”
凌无双屏息静听,她知道,司徒岸正在向她展露他内心深处从未示人的一角。
“然而,就在他上书后不到半月,”
司徒岸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夜之间,他便在都察院的值房内……暴毙而亡。
官方的说法是突发心疾。
但现场……据说亦是秩序井然,唯独恩师……面容惊恐。”
凌无双心头巨震!
陆明渊的死状,竟然与赵文康、刘明远、孙礼如此相似!
“当时无人深究,或者说,有人不想让人深究。”
司徒岸转过身,眼中是压抑了多年的痛苦与愤怒,“本相人微言轻,连恩师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案件便被匆匆定论,草草结案。
那些被弹劾的官员,后来大多安然无恙,甚至有人还升迁了。”
他走到书案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本密码册:“这些年来,本相从未放弃追查恩师真正的死因。我拼命往上爬,掌握权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揭开当年的真相。我暗中搜集了无数卷宗,留意所有非常规的死亡事件,尤其是那些……死状蹊跷的官员。”
他的目光与凌无双相接,坦诚而沉重:“所以,当赵文康案发,尤其是那‘鬼官’印记和死者惊恐的表情出现时,本相便知道,等待多年的机会,或许来了。
这手法,与恩师当年何其相似!即便不是同一批人所为,也必然有着极深的关联!”
凌无双终于明白,为何司徒岸对此案如此关注,为何他书房里有那些看似不合身份的刑名律法书籍,为何他对旧案了如指掌。
这不仅仅是一桩公务,更是他沉积了七年的血海深仇与执念。
“所以,‘鬼官’组织,或者其前身,在七年前就可能已经存在,并且刺杀了试图揭露军粮案的陆大人?”
凌无双理顺了思路。
“极有可能。”
司徒岸颔首,眼神恢复了几分锐利,“军粮案是导火索,恩师的死是因为他触碰了这个禁忌。
而如今的‘清洗’,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当年军粮案的知情者再次变得‘危险’,或者……
‘鬼官’有了新的、更大的目标,需要彻底清除所有旧日的隐患,包括当年侥幸未死的知情者,以及……可能像恩师那样,仍在追查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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