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秦枫指着铜爵。
“混口饭吃罢了。”老头苦笑，“伪古堂的堂主拿我儿子的学费要挟，我没办法……昨天鉴宝会的事，我听说了，那方鼎就是我做的，李从文逼我刻的‘玄’字，说这样能卖高价。”
秦枫看着他手里的铜爵，突然注意到爵底刻着个极小的“林”字，和笔记扉页的署名“林忠”正好对上。看来这老头说的是实话。
“伪古堂的堂主在哪？”秦枫追问，“他除了仿造青铜器，还做了什么？”
林忠犹豫了一下，从摊位底下拖出个木箱，打开后露出件青釉瓷片。瓷片巴掌大小，釉面有细密的冰裂纹，边缘刻着半个“窑”字。
“这是他让我仿造宋代汝窑时剩下的，”林忠低声说，“他说找到个老窑址，里面有真正的汝窑瓷，让我照着仿。我偷偷留了这片，上面有他的指纹。”
秦枫拿起瓷片，“心眼”里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红光——这是宋代汝窑特有的“玛瑙釉”反应，绝不是现代仿品能有的。看来伪古堂的堂主真的找到了宋代窑址，而且很可能已经开始挖掘。
“他还说，要找个能‘开眼’的人，”林忠突然想起什么，“说有件东西，只有‘开眼’的人才能看懂，好像是面镜子，能照出真假……”
秦枫心里猛地一沉。能照出真假的镜子？这让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玄山氏有面‘玄鉴镜’，能辨万物真伪，藏于瓷都深处……”
“他什么时候去窑址？”秦枫追问。
“今天下午，在景德镇的珠山脚下，”林忠报了个地址，“他说要带着仿品去换真品，让我跟他一起去，我正发愁怎么脱身……”
秦枫看了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从北京到景德镇，高铁最快也要六个小时，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他掏出手机，想给张警官打电话，却看到屏幕上弹出条苏晴发来的消息：“我在景德镇，珠山发现宋代窑址，伪古堂的人好像也在，速来。”
秦枫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晴怎么会在景德镇？她怎么知道窑址的事？
“秦先生？”林忠见他发愣，有些不安。
秦枫回过神，把瓷片和笔记收好：“你先去派出所，就说主动交代情况，张警官会保护你儿子。我去景德镇，看看伪古堂的堂主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三千块钱留给林忠，让他赶紧去派出所，自己则转身往地铁站跑。路过老槐树时，张婶喊住他：“秦先生，你的豆浆还没喝完呢！”
“不用了，谢谢您！”秦枫挥挥手，脚步没停。
晨光穿透晨雾，洒在潘家园的青石板路上。秦枫摸了摸口袋里的玉屑，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心眼”里仿佛浮现出模糊的影像——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山脚下有座古老的窑，窑里藏着闪烁的光芒。
这玉屑，难道和玄山氏有关？师父捐赠的那半块玉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来不及细想，加快脚步冲向地铁站。无论苏晴为什么会在景德镇，无论伪古堂的堂主想干什么，他都必须赶过去。那面玄鉴镜，那个宋代窑址，还有师父没说完的话，都在等着他去揭开。
高铁启动时，秦枫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片汝窑瓷片。瓷片的冰裂纹在阳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像一张网，连接着过去与现在，也连接着那些隐藏在时光里的真相。
他知道，这场关于真伪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的“心眼”，或许正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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