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婆婆的小屋内,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草药混合气息,苦涩中带着奇异的草木清香。光线透过兽皮窗棂,在干燥的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姬岩恭敬地坐在一张粗糙的石凳上,对面是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药婆婆。石桌上,摆放着姬岩带来的几样东西:一小块被封在厚皮囊中、散发着阴冷混乱气息的血心果伴生物胶质,一个骨盒里盛放着金黄剔透、颤巍巍的岩蜥爪胶,以及一个用厚石棉包裹、寒气丝丝外溢的石盒,里面正是新得的地脉寒晶。
姬岩详细讲述了在溶洞遭遇血心果和菌母的凶险,以及自己对那伴生物胶质的初步研究,重点描述了其剧毒与混乱精神之力的特性,以及高温灼烧后能量趋于纯粹、但毒性依旧猛烈难控的状态。他又展示了岩蜥爪胶蕴含的温和坚韧、滋养筋骨的大地金铁精气,最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石盒一角,露出那幽蓝深邃、寒气逼人的地脉寒晶。
“寒晶…地脉万年精粹所凝…蕴含至阴至纯的土、冰本源…”药婆婆伸出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指,隔着厚厚的石棉,轻轻拂过寒晶表面,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寒意与深沉的地脉之力,眼中闪烁着惊叹与凝重。“此物性极寒,霸道无比,寻常炼体者触之即伤,需至阳至烈之物调和,方能化害为宝。你这爪胶…倒是蕴含一丝大地阳和之气,但分量与烈性,远远不够中和这寒晶之力。”
她浑浊的目光转向那装着深紫胶质的皮囊,眉头紧锁:“至于此物…混乱、暴戾、蕴含精神剧毒…老身闻所未闻。高温灼烧虽能祛其混乱,却难灭其本源剧毒,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之局。若想以之入药…难!难如登天!”
姬岩的心微微一沉,但并未气馁。他取出之前提纯好的地脉灵盐,捻起一小撮晶莹的灰白颗粒:“婆婆,您看此物如何?此为我在裂谷深处寻得的岩盐,以地脉凝露与吸光石耳之力反复提纯所得,蕴含精纯地脉之气,有调和百味、净化萃取之效。”
药婆婆接过灵盐,凑近细观,又用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闭目感受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好盐!纯粹厚重,暗合地脉本源!其‘净’与‘萃’之性,远胜寻常药材!以此盐为引,或可一试!”
她沉吟良久,枯瘦的手指在石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浑浊的双眼闪烁着推演的光芒,仿佛在脑海中构建一幅复杂的药理图卷。终于,她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姬岩:“有一个法子,或可冒险一试!以地脉灵盐为核心药引,以其‘净’‘萃’之力为桥梁!取少量血心果胶质,以你自身气血之火反复灼烧至极限,祛其混乱精神,逼出其纯粹暴烈能量!再以此能量,配合地脉灵盐,强行激发岩蜥爪胶中蕴含的大地阳和金铁之气,使其性质由温润转为炽烈阳刚!最后,以这炽烈阳刚之爪胶为‘火’,以地脉寒晶为‘冰’,借灵盐调和之力,阴阳对冲,龙虎交汇!成则,可得一剂淬炼筋骨、稳固根基、甚至冲击瓶颈的无上宝药!败则…寒毒攻心,火煞焚身,魂识混乱,神仙难救!岩小子,你敢不敢试?”
药婆婆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姬岩心头。风险巨大,但机遇同样诱人!这与他识海中《饕餮炼真篇》的理念不谋而合——炼化万物精华,铸就无上道基!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熊熊火焰,那是对力量的渴望,对自身道路的笃信!
“有何不敢!请婆婆指点!”姬岩斩钉截铁。
“好!”药婆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所需辅药,老身这里都有!随我来!”
在药婆婆的指导下,姬岩在静室中央架起一口特制的、厚重无比的黑石药鼎。鼎下,篝火熊熊燃烧,火焰并非凡火,而是掺杂了药婆婆珍藏的几种阳性烈木,燃烧时散发出炽热的白光。
第一步,处理血心果胶质。姬岩取出一丁点米粒大小的深紫胶质,置于一片厚实的吸光石耳上。他屏息凝神,催动炼体七层巅峰的雄浑气血,将其凝聚于指尖,化作一缕炽白近乎透明的火焰!火焰并非外放,而是高度凝练,紧贴着那丁点胶质!
嗤…滋…
刺耳的声响伴随着诡异的青烟升起!胶质在极致的高温下剧烈扭曲、变黑、缩小,那股混乱的精神波动如同被投入炼狱的恶鬼,发出无声的尖啸,随即被火焰彻底焚灭!最终,只留下一点比针尖还小、却散发着纯粹、暴烈、如同熔岩核心般炽热能量的漆黑结晶!
姬岩脸色微白,额头渗出细汗。仅仅炼化这一点,对他精神力和气血的消耗都极为巨大!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粒“暴戾火种”用吸光石耳托着,置于一旁。
第二步,激发爪胶。他将一大块金黄剔透的岩蜥爪胶投入石鼎。鼎内早已加入大量稀释的地脉凝露。接着,姬岩捻起一小撮地脉灵盐,均匀撒入鼎中。灵盐入水,水质瞬间变得更加晶莹,散发出一股厚重的调和之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指尖那粒由血心果胶质炼化而来的“暴戾火种”,极其小心地投入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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