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盛宴的余韵仍在血脉中奔流,篝火渐熄,营地弥漫着浓郁的肉香与熔岩椒残留的霸道辛气。山奎盘膝而坐,周身气血如汞浆奔涌,发出低沉嗡鸣,炼体九层的力量正被那磅礴的精气迅速夯实,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其他战士也大多闭目调息,脸上残留着突破的狂喜与饱食的满足红晕,偶尔有人忍不住打出一个饱含精气的小嗝,引得同伴咧嘴低笑。
姬岩感受着体内炼体七层稳固的力量,指尖那缕灰金丝线越发凝实,寂灭气息引而不发,却更显锋锐。他识海中,四方鼎饕餮纹路依旧散发着温润光泽,贪婪地吞吐着由这场入阶凶兽盛宴带来的、远超以往的“食灵之精”。鼎身古朴的纹路似乎又清晰了一线,反馈出的暖流滋养着肉身,更有一缕精纯能量,持续不断地温养着八卦板乾卦区域那道正在加速弥合的第二道裂痕。“天、始、元”的古老道韵,如涓涓细流,悄然浸润着他的灵魂。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山奎猛地睁开眼,铜铃大眼中精光四射,一拳砸在旁边一块半人高的黑石上。坚硬的岩石应声裂开数道缝隙。“老子感觉现在能生撕一头铁甲犀牛!岩小子,你这手艺…绝了!比部族祖传的药浴还带劲!”他拍着姬岩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姬岩龇牙咧嘴。
“山奎大叔,轻点!骨头要散架了!”姬岩笑着躲开,“这才哪到哪?裂谷这么大,好东西肯定多得是。”
“对对对!”旁边一个刚突破到炼体六层的年轻战士,名叫石虎,兴奋地接口,“岩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再找头大家伙?”
姬岩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溪流边,蹲下身,双手捧起沁凉的溪水洗了把脸,驱散熔岩椒带来的最后一丝燥热。水流清澈,带着地下特有的寒意。就在他将手掌浸入水中时,识海中的四方鼎饕餮纹路,忽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气息,顺着水流,透过指尖传递而来!
这气息…姬岩心头一动。它不同于之前感知到的任何植物香料或兽类血气。它更沉,更幽,带着一种深埋地底的厚重生机,又蕴含着水流的灵动。像是某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精华,又像是…某种活物吞吐的韵律?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沿着溪流向上游望去。溪水从一片更为陡峭、被大量湿滑苔藓和藤蔓覆盖的崖壁下方汩汩流出,那里光线昏暗,岩壁呈现出一种被水流常年侵蚀的深黑色。
“怎么了?”山奎察觉到姬岩的异样,立刻警惕起来,大手按上了战斧。
“溪水…源头…”姬岩低语,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光芒,“有东西!好东西!”那股精纯的地脉水灵之气,让饕餮鼎都产生了渴望的波动,绝非凡品!
“全体警戒!跟上岩小子!”山奎毫不犹豫下令。见识过姬岩对“食材”那近乎妖孽的嗅觉后,他对姬岩的判断深信不疑。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溪流溯行。越靠近那处崖壁,空气越发湿润阴冷,光线也愈发暗淡。参天古木在这里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湿漉漉、滑腻腻的墨绿色苔藓和垂挂如帘幕的深色藤蔓,散发着浓郁的土腥与腐殖质气息。脚下岩石湿滑,战士们需格外小心。
姬岩走在最前,精神高度集中,识海四方鼎全力运转,饕餮纹路如同一盏无形的灯,指引着那股精纯气息的来源。终于,他们抵达了崖壁底部。溪水正是从一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岩缝中流出,岩缝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水流潺潺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响。
“地下暗河?”山奎皱眉,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里面情况不明,可能有危险。”
“气息就在里面,很近了。”姬岩语气笃定,指尖灰金丝线无声缭绕,做好了应对突发危险的准备。“我先探路,山奎大叔你们随后接应。”他艺高人胆大,又有饕餮鼎护持,决定先行。
姬岩侧身挤入岩缝。一股更强烈的阴冷湿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水腥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泥土混合着某种菌类的清新气息?岩壁冰冷湿滑,水流没过脚踝。前行不过十余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呈现在眼前!
洞顶高悬,无数倒垂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最令人震撼的是洞壁和洞顶,竟覆盖着一层柔和的、幽蓝色的微光!
光源来自于附着在岩石上的一种奇异苔藓!它们细密如绒毯,散发着稳定而梦幻的蓝光,将整个巨大的溶洞映照得如同沉入深海的水晶宫,光线虽不强烈,却足以看清洞内景象。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在溶洞中央静静流淌,河水幽深,反射着洞顶的蓝光,波光粼粼。
更让姬岩呼吸一窒的是暗河两岸的景象!
河岸两侧,并非裸露的岩石,而是铺满了厚厚一层深褐色、如同腐殖质般的松软“土壤”。在这片“土壤”之上,生长着一片茂密的、形态各异的菌类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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