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薇冲完凉走出浴室，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她走过去拉开门，只见那个风骚的男人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半干的头发随意散着，浴袍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腹肌的线条。
她挑眉打量着他：“这是洗干净送上门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贺秉川一脸无辜，“我是来找你帮我擦药的，身上青了好大一片呢。”他话锋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过要是你真想让我侍寝，我倒也不介意。”
“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现在就给你揍出一块淤青来。”沈临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还不进来？”
贺秉川眼睛一亮，反手带上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他环顾着她的房间，除了标准配置外，还摆着几个书架和一套小沙发。这哪里是麻雀窝，分明是个五脏俱全的小天地。
只是这黑白灰的色调搭配，看着跟老干部的审美似的。
沈临薇：呵呵，你在贺氏的休息室不也这德行？
见她正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头发还滴着水，贺秉川关切地问：“薇薇，电吹风放哪儿了？”
“浴室。”沈临薇头也不回地答道。
等贺秉川拿着吹风机从浴室出来时，沈临薇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手里握着个白色小瓷瓶。
“不急，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免得着凉。”
说着，他插上电源，试了试风温。
沈临薇狐疑地瞥他一眼：“你能行吗？”
该不会把她的头发扯秃吧？
贺秉川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语气委屈：“沈临薇同志，我必须郑重提醒你，男人的能力不容置疑。虽然没伺候过这么长的秀发，但我刚看了教程。”
沈临薇忍不住嘴角抽搐：“行吧……那你努力。”
见他坚持，她也不再打击他的积极性。
大不了以后把他头发也揪秃来赔罪，反正这张脸就算剃光头也照样能看。
贺秉川站在她身后，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暖风在发间流淌，沈临薇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没想到这家伙手法还挺娴熟。
“啪”的一声，吹风机被关掉，房间重归宁静。
贺秉川仔细为她梳顺长发，随后一屁股坐在地身旁，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尊敬的客人，对我的服务可还满意？”
“还行，下次还找你。”沈临薇拍了拍肩上的脑袋：“手拿开，我帮你看看伤口。”
“那个……其实...我小腹没怎么伤，不用擦药。”
话音未落，贺秉川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你小子敢骗我？我刚才怎么说的？”沈临薇眯起眼睛，危险地打量着那双不安分的手。
贺秉川没有接话，只是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薇薇，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黑星比天元坊成立的还早，当年她该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在弱肉强食的B洲生存下来？
沈临薇身体微微一僵，睫毛轻颤：“都还好，已经过去了。”
贺秉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嗓音低沉：“时间是过去了，可留下的伤痕却永远都在。”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直到沈临薇轻轻叹了口气，放松身子靠进他怀里：“你想听吗？”
贺秉川沉默片刻：“只要你愿意说。”
沈临薇的目光飘向窗外，陷入回忆：“当年我和姐姐还有千锋被拐后，被卖进了一个组织，在那里遇到了知许。我们四个抱团取暖，。”
“那个组织的首领像在养蛊，每天都有打不完的擂台，让他们相互厮杀。像我和千锋这样年纪小的，就要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地训练，完不成指标就没饭吃，还要挨揍。”
“后来有一天，那个人可能觉得我们四个关系太好是个威胁，想拆散我们。他要求我们中必须出一个去和当时的最强者对决。”
“没等我们商量，姐姐就直接跳了上去。可那一场，他说只能活一个。”
“结果很明显，姐姐走了，被随手扔进了他们自己挖的埋尸坑。”
“那天我没哭，只是默默拉着他们两个回了宿舍。”
“后来我越来越强，得到了他的赏识。但在一年后的同一天，我在他办公室结束了他的性命，想办法带着他们两个逃了出去。”
“我们绕远路，绕到了深山老林里，不知走了多久，遇见了现在的师父，被他带了回去。”
“师父一生未娶，待我们如亲生。我们就这样活了下来，学了很多本事。那段时间其实是最安稳舒心的，只是我一心想要变强，给自己加了很多任务。”
“两年后，我考上海瑞堡，趁着上学空隙，偶尔接些暗网的活儿练手，顺手救了点人，黑星渐渐有了雏形。”
“等我站稳脚跟，就带人回去把剩下的人都端了。曾经的管理者，那些为虎作伥的，一个没放过。至于那些良心未泯的，我都放了。”
“黑星刚成立时确实有人找麻烦，但都被我们打回去了。后来我们恶名远扬，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毕竟这世上明白人还是占多数。”
“所以我最艰难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那七年罢了。”
贺秉川始终安静地听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听得出来，她是用旁观者的语气，淡淡叙述着过往。夏荷荷的死显然是她心中最深的刺，所以她用大半篇幅述说这件事。
至于如何解决那个首领，三个半大孩子如何逃脱，后来又经历了什么苦难，全都被她一笔带过。
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沈临薇说完后，他依然久久不语，气氛渐渐凝固。
她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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