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泼洒在黑狱死斗场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与血腥混杂的气味,汗臭、嘶吼、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以及看台上那些衣着华贵者们兴奋的喘息,共同蒸腾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
巨大的环形看台层层叠叠向上延伸,每一层都挤满了扭曲的面孔。下方,是以玄黑铁岩垒砌、遍布暗红干涸血渍的圆形死斗台。四周墙壁上狰狞的抓痕和未清理的碎肉,无声诉说着此地的残酷。
“杀!撕碎他!”
“上啊,裂山犀!老子押了你三百灵石!”
“十息!十息内那小子必成肉渣!”
看台上灵石堆成小山,嬴无夜懒懒倚榻,雪貂裘半敞,指尖转着碧玉杯,一万灵石押牧渊死。
铁闸“咯吱”升起,裂山犀饿得眼冒雷火,四蹄踏地,石台被踩出蛛网裂。
牧渊被锁龙链穿胛钉墙,血染囚衣,滴在脚边汇成小小血洼。
他抬眼,黑发黏在苍白脸颊,却低低笑出声:“十息?——怕是不够我热身。”
看台瞬间爆炸:
“死到临头还嘴硬!”
“老子再押五百灵石,赌他五息炸裂!”
声浪未落,裂山犀已冲刺,独角雷火噼啪,空气里飘出焦糊味。
牧渊一口咬破左腕,鲜血沿指缝滴落,飞快在右臂画出一道残破古符。
符成,虚空“嗤啦”裂开黑缝,龙吟震耳,像九幽地狱里锁链拖行。
一杆丈二龙纹大戟破界而出,幽光流转,仿佛连光线都被吸进去。
“天渊……”名字自动浮现脑海。
牧渊右手握戟,锁链寸寸崩断,肩胛伤口被一缕黑气瞬间封住,剧痛立消。
戟身冰凉,龙纹蠕动,像在回应他的心跳。
看台上,嬴无夜猛地起身,狭眸眯成线:“查!哪冒出来的神器!”
裂山犀冲至面前,雷火独角离胸口只剩三尺。
牧渊抡臂,天渊划出一道漆黑月刃——
噗!
犀牛从中而断,血雨倾盆,内脏哗啦砸地,热气蒸腾。
硕大头颅滚到看台第一排,吓得贵女尖叫晕厥,锦靴被血染红。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雨滴在护罩上噼啪作响。
嬴无夜捏碎酒杯,指缝滴血,“那是什么兵器?查查!”
侍卫颤声:“殿、殿下,押注盘……赔惨了!”
“小子,才杀一头蠢牛就喘?丢人现眼。”慵懒男音在脑海响起,带着上古威压。
“你是谁?”
“天渊戟灵,可称本皇……别废话,左边那铁罐头吵死了,砍他!”
牧渊喘笑:“正合我意。”
黑狱统领屠重楼,凡体九重巅峰,背负门板巨刀,轰然跃入死斗台,地面被砸出深坑。
“小杂种,献戟留全尸!”
四周墙洞“咔咔”探出千架弩机,寒光锁定。
牧渊吐出一口血沫,天渊斜指,“留全尸?——我留你全尸!”
看台再次沸腾:
“屠统领出手,稳了!”
“老子把老婆本都押上!”
巨刀劈落,刀风割面,空气发出尖啸。
天渊主动带手,一刺、一挑、一搅——
锵!
巨刀寸寸炸裂,铁屑四溅,像下了一场银亮冰雹。
戟锋穿甲透胸,屠重楼瞪眼挂戟,像串糖葫芦。
牧渊抖腕,尸体甩飞,血洒看台,前排贵族被淋成红人,吓瘫。
嬴无夜脸色青紫,胸口剧烈起伏,“废物!都是废物!”
“放箭!杀!”嬴无夜暴走。
万箭齐发,乌压压罩顶,连雨滴都被射成白雾。
牧渊双手抡戟,幽黑半月横扫,龙吟炸响——
箭雨当空爆成齑粉,气浪掀翻前三排看台,碎石混杂残肢。
尘烟里,少年撞破石壁,背影像一柄出鞘黑刀,没入黑暗,只留一句——
“嬴无夜,下次取你头!”
回声在废墟上回荡,像死神敲更。
黑狱外,冷雨如针,风卷血腥。
牧渊扶墙狂奔,血沿指尖滴落,在雨地里绽开一朵朵小红花。
“小子,龙墓将启,敢不敢再疯一次?”器灵声音兴奋,像赌鬼看见新筹码。
“疯一次能杀嬴无夜?”
“呵呵,杀王子?——不过起步。龙墓里埋的可是一整片皇朝。”
少年抬头,眼底漆黑倒映雨夜,笑意狰狞。
“那就疯到底!”
他握紧天渊,戟锋在雨里发出一声低鸣,像回应这场生死契约。
远处,皇城钟声九响,宣告龙墓即将现世,而黑狱火光冲天,照亮一张越烧越旺的猎杀名单——
榜首:大胤三皇子·嬴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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