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菡垂眸看着眼前瑟缩的青禾,语调平得像一潭无波的寒水:
“人倒是训得不错,进退有度,可惜——”
她顿了顿,眼神漫不经心地瞥过她袖口暗绣的缠枝莲纹,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肚子里的本事,半点没长。”
话音刚落,秦景珩已从偏殿搬来一张梨花木椅,椅面上铺着墨色绒垫,恰好落在她身侧三步处。
秦舒菡缓缓落座,右腿自然叠在左腿上,绣着银线云纹的裙摆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脚踝。
她抬眼,目光淡漠如霜,直直落在青禾脸上,那眼神不似质问,反倒像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接下来说说吧,慕熙瑜在这中间,到底担任了什么角色。”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压,在空旷的大厅里轻轻回荡。
青禾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垂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秦舒菡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眼前的公主与往日里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眉梢眼角都带着冷意,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让她不敢直视,只想从那目光的笼罩下逃开。
她试图从秦舒菡平静的神色里捕捉一丝情绪,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无论自己说与不说,结局都早已注定。
“还是不说?”秦舒菡的指尖落在光滑的椅把手上,开始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
“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哒——”
第二声落下时,青禾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那声音不快不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青禾的心上。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着,与那敲击声交织在一起,让她愈发心慌意乱。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沿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可她却不敢抬手擦拭。
秦舒菡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反应,目光转向了大厅高高的房梁,那里挂着一盏鎏金宫灯,灯影摇曳,在梁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淡淡开口,唤了一声:
“鱼十三。”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上跃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落地时悄无声息,只听得“噗通”一声,那人已单膝跪在秦舒菡面前,一身玄衣紧贴身形,腰间佩着一柄短刀,刀鞘上的铜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头埋得极低,声音沙哑而恭敬:
“属下在。”
“会审问吗?”
秦舒菡的目光依旧落在房梁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回公主,会的。”
鱼十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情绪。
秦舒菡终于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青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冷冽:
“好,那这人交给你。一炷香时间,我要知道完整的答案。”
“是。”
鱼十三应声起身,抬手便要去抓青禾的手臂。
青禾瘫在冰凉的金砖上,指尖抠着地面的纹路,指节泛白。她怎么会不知道——鱼十三便是云一。
这名字在暗巷与权贵府邸间如影随形,带着淬毒般的狠戾,早已成了京中秘闻里最让人胆寒的符号。
她能坐上云卫老大的位置,凭的从不是玲珑心思,而是比刀尖更冷的狠辣。
云卫是信息交汇的漩涡,是明面上皇家最好用的刀。
三教九流往来不绝,多少难啃的骨头、封死的秘密,到了她手里,不出一夜便会分崩离析。
曾有不服管的盐商嘴硬如铁,被云一带走不过两个时辰,便哭着供出了所有勾结的证据,听说那人出来时,眼神空洞得像丢了魂魄,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还有前朝余孽,宁肯吞金也不愿招供,最终却在云一的手段下,一字一句吐尽了藏匿的兵符地点。
青禾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冷汗浸透了中衣,黏在背上冰凉刺骨。
她太清楚云一的手段了,那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而是精准掐住人最恐惧的软肋,一点点碾碎防线,让人生不如死。
再硬的嘴,再坚的骨头,只要落到云一手里,就没有撬不开的道理。
方才还存着的一丝侥幸,此刻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慌,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青禾吓得浑身一颤,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公主饶命!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啧。”
秦景珩靴尖碾过地面的碎瓷,冷嗤声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垂眸看着蜷缩在地的青禾,那女人浑身抖得像筛糠,发髻散乱,衣服被冷汗浸得发皱,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活脱脱一副丢了魂魄的模样。
秦舒菡坐在椅子上,她眼神清亮,看向立在一旁的鱼十三:
“鱼十三,你这么恐怖的吗?”
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畏惧,反倒藏着点探究的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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