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桌子对面坐下,他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冰,落在张杰身上时,带着一种精准的审视。他没有问张杰的身份,而是指了指张杰的左手:“你掌心那个东西,是什么?”
张杰愣了一下——这是第一个没直接质疑他“疯了”的人。他抬起左手,掌心的金属疙瘩此刻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只有边缘的纹路还能看出一点特殊:“机甲核心,2285年的科技,能储存和转化灵气,也能……检测到外星能量。”
男人没说话,身后的一个人立刻打开防震箱,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是黑色的,边缘有几个银色的按钮。他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来,显示出一串跳动的数字。男人接过仪器,递到张杰面前:“碰一下屏幕。”
张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指尖刚碰到仪器的屏幕,屏幕上的数字突然跳了一下——原本稳定在“0.0”的数值,瞬间变成了“0.3”,紧接着,仪器发出一阵微弱的“滴滴”声。
男人的眼神变了。他叫马宏,是非常规事件应对组的技术负责人,也是行动队长。三个小时前,他刚结束在西北的任务——回收一块从陨石里发现的金属碎片,那碎片检测出了未知的能量波动,和现在仪器上显示的,一模一样。
“跟我们走。”马宏站起身,收起仪器,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有话要问你。如果是假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张杰看着马宏,又看了看窗外依旧下着的暴雨,突然觉得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点。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机会。
马宏转身往外走,身后的两个人立刻跟上。张杰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腿一软——时空穿越的后遗症还在,他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马宏似乎察觉到了,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人说:“给他拿点吃的,路上再吃。”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雨还没停。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门口,车身很长,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到里面。马宏打开后座的车门,对张杰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杰弯腰坐进去,刚关上车门,就看到马宏坐在了他旁边,手里还拿着那个检测仪器,屏幕上的“0.3”还在闪烁。
“2285年的地球,是什么样的?”马宏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能清晰地盖过车外的雨声。
张杰看着马宏,他能从马宏的眼神里看到怀疑,却也看到了一丝好奇。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那个属于未来的世界——天空是淡蓝色的,没有雾霾,因为灵气复苏,植物长得比现在茂盛十倍;人们平均能活三百岁,百岁只是“青年”;机甲是最常见的武器,能飞天遁地,能吸收雷电当能量;三星堆的青铜神树是星际信号接收器,亚特兰蒂斯在海底被找到,秦始皇陵里藏着人皇的修真功法……
马宏没说话,只是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仪器的边缘。车窗外的雨还在下,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西北回收的那块金属碎片,检测出的能量波动和张杰掌心的核心一模一样;想起组长陈砚在调令里说的“这个人可能和我们一直在找的‘未知科技’有关”;想起自己加入应对组五年,处理过的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这一次,或许真的不一样。
越野车驶进夜色里,朝着城郊的安全屋开去。张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掌心的机甲核心突然微微烫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从2285年穿越回2017年,从一个“疯语者”到被特殊部门接纳,他要走的路还很长,要阻止的那场末日浩劫,还在十一年后等着他。
而马宏坐在旁边,手里的检测仪器还在闪烁着“0.3”的数值。他拿出手机,给陈砚发了条消息:“目标身上有未知能量反应,初步判断非地球科技。正在前往安全屋,准备进一步检测。”
雨还在下,江城的夜晚被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黑暗里。没有人知道,一场跨越111年的救世计划,已经在这个暴雨夜,悄悄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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