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窗外风声呼啸。
圭玉跑得急了些,毛发都被吹乱,她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往常这个时间点,容遇应当会点起灯站在窗边等她才对。
今日那边却一片昏暗寂静,瞧不见半个人影。
“阿容?”圭玉推开窗进入屋内,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她的步伐更轻,踌躇了片刻往内室走去,跳上了床榻。
身下的床褥冰冷,一点温度都无,显然那人并未回来。
圭玉皱了皱眉,这才几日?难不成真是那幻妖趁她不在时暗中对他出手了?
她从床上跳下,走到桌边时踩到什么东西,她甩了甩尾,勾起那页纸就着月色认真地看了看。
“嗯……”圭玉瞪大了眼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实在是分辨不出这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不确定是不是阿容给她留下的什么讯息,她想了想,将那东西收好,随即轻手轻脚跳上了屋檐上。
夜间的风吹得人发冷,圭玉绕着附近转了一圈,隐约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她靠近了那处,只见大门紧闭,其内人说话的声音极小。
还未待她更靠近一些,却听到激烈的碰撞声,伴随着男人的怒骂。
“谁许你把他放走的!”容闳愤怒地扬起手,见薛月躲在一旁,他冷笑一声,抄起一旁的茶壶就砸了过去。
薛月没敢躲,任由瓷片从她的额角刮落,划出一道红痕。
“你可知……那边的人正在抓他!我本还打算靠他让谢府的人给我填了上月的那笔账!你将他放走,是想让我们都去死吗?”
薛月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她慌乱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口,脸色苍白,“我以为他好歹是那边的孩子,不管怎么说,是咱们家的……怎么都算是个长子!”
见容闳脸上的讥讽更甚,她的语气愈发急迫,“即使容明意她……谢家也不该对孩子如何!若是我们做的太过分,我怕谢家到时候反而拿此做借口拿乔我们。”
容闳冷眼看着她,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我看你是忘了容明意被送回来时是什么样子的了,你以为上京那边的人是好糊弄的?还长子——”
他笑了笑,面容诡异起来,“正是因为他是那边的长子,才更该死!你别忘了,他姓什么!”
薛月的脸色更不好看,也不敢再去抓他的袖口,只觉得浑身有些脱力。
容遇姓容,而不是谢。
那便说明,王府那边根本未曾将他算作谢家人,那孩子说的什么谢家人送他出来路遇匪徒,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她的嘴唇颤了颤,不再敢看他,“你的意思是……谢家是想要灭口?”
“那,那我们呢?那边若是来人了,岂不是我们也逃不掉?!”
“容闳!他们若真要他的命,不管如何,你觉得会放过我们吗!你还想从中捞一笔,怕是有钱拿没命花!容遇这件事,你休想全部怪在我身上!”她的脸色倏地狰狞起来,上前一步用力拂落一旁桌上的器具。
圭玉皱了皱眉,杯具摔落的声音刺耳的很。
“你还……胆敢这样说?”容闳扬起巴掌就朝它打了下去,却未曾想到她会躲过,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若是我们将他束在家中,待那边的人来了主动将他交出去,或许还有出路!”
“现在你将他放了出去,那边的人会如何看待我们,你有没有想过!”
薛月冷眼看他,“若不是你在外赌钱将家产败光,我们也不必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谢家将容明意送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是警告了。”
“他们娘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容家的人也是一样!跟着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谢家的人若是来了,可莫要算在我的头上,我明日就带着孩子先走。容家也被你败得差不多了,这大院你愿意守就守,老娘不奉陪了!”
话毕,她推开门就欲走出,却被容闳拉住了手臂。
“你要去哪里?”容闳死死抓着她不放,面容憋得通红,“容遇他究竟去了哪里!”
被他这样抓着,薛月总归还是害怕的,看着面前男人的脸色,她的情绪缓和了些许,语气却依旧不耐,“他与我打听了容明意被葬在哪里……说是过几日是她的祭日,想去祭拜祭拜她,他这样说,我能怎么办?”
“你真是——糊涂!”容闳甩开她,“他刚来时,我还装作不知道明意的事,现下他三言两语你就什么都暴露了!”
薛月后知后觉额角渗出不少冷汗,但语气依旧不情不愿,“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这般年纪,又能翻出什么浪?”
“再说了,谢家送容明意回来的时候本就是个死人了,我们不过是……这与我们何干?”
“你当真是妇人短见!”容闳闭了闭眼,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容明意被送回来时的场景——她被带回来时,浑身被啃食得几乎只剩下骨头,就那样被丢在了他们的院中。
吓得他们不敢声张,只想匆匆将人烧了,就当家里从未有过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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