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的结界如同一个冰冷的茧,将客栈房间与外界彻底隔绝。他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气息沉静如深渊,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联系。那身月白长衫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肩头伤口处隐隐透出的邪异黑气,无声地昭示着他伤势的严重。
林夕站在房间中央,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来了,却以一种更疏离、更莫测的姿态。那句“你既已入局,便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牢牢钉在了这清水镇的棋盘之上。诱饵?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连诱饵都算不上,只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试探对方反应的棋子。
但,她已别无选择。
她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关紧门窗。窗外,天色渐暗,清水镇再次被夜幕笼罩。远处的犬吠声稀稀落落,更添几分诡异。她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只有丹田内那团幽暗气旋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冰冷的银芒。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白日的种种。墨老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司溟慵懒表象下深不可测的金瞳,还有那本日记中触目惊心的文字……“借体还阳”、“上古封印之眼”、“族老欲行”……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一把把钥匙,试图开启一扇通往恐怖真相的大门,却始终隔着一层浓雾。
司溟要她主动显露“异常”,引蛇出洞。这无异于刀尖跳舞。如何把握分寸?显露到什么程度?引来的是“蛇”,还是足以将她瞬间吞噬的“巨蟒”?
她抚摸颈间的“溟锁”,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这枚古玉是司溟与她之间最直接的联系,也是她目前最大的依仗。或许,可以借此做文章?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成形。既然要引,就不能小打小闹。必须触及对方真正的核心利益,才能逼出有价值的反应。而对方的核心利益,无疑与镇西的古祭坛、与十八年前的秘密、与她这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容器”息息相关。
她需要找到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的“异常”与这些核心秘密产生明显关联的契机。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林夕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衫,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客栈。
她没有选择镇中心族老大宅的方向,那里戒备森严,无异于自投罗网。她的目标,是镇南那片相对混乱、人员复杂的区域,尤其是白天打听到的、一些夜间依旧营业的灰色场所——比如,那个隐藏在巷子深处、据说三教九流混杂的“忘忧茶肆”。
茶肆里灯光昏暗,人声嘈杂。跑堂的伙计端着茶壶在桌椅间穿梭,茶客们或低声交谈,或默默品茶,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茶叶和汗液混合的气味。林夕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全场。
她在寻找目标——那种眼神闪烁、消息灵通、对镇中隐秘有所了解,又不太起眼的人。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出,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波动。大部分茶客都是普通人,气息浑浊。但也有几个,气息凝练,显然身负修为,但实力普遍不高。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独自坐在窗边、穿着破旧道袍、形容枯槁的老道士身上。这道士气息微弱,几乎与常人无异,但林夕敏锐地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极其隐晦、却与这清水镇的阴脉隐隐共鸣的异样波动。而且,他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不像是常年打坐修行之人,倒像是经常接触某些……特殊器物。
就是他了。
林夕端起茶杯,假意品茶,暗中却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寂灭之气,凝聚于指尖。这丝气息淡薄至极,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的死寂意境。她装作不经意地抬手整理鬓角,指尖轻轻拂过桌面。
刹那间,桌面上凝结出一小片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细微冰晶的痕迹,周围的空气温度也仿佛下降了一丝。这变化极其细微,若非刻意感知,绝难发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窗边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枯槁老道,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林夕所在的角落!
林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茫然无知的表情,继续小口喝着粗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无意之举。
老道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几息,脸上的惊骇逐渐转为一种极度的贪婪和狂热!他猛地站起身,连桌上的茶钱都忘了付,快步向茶肆外走去,临走前,还深深地、带着某种诡异期盼地看了林夕一眼。
鱼儿,上钩了。
林夕不紧不慢地喝完杯中的茶,留下几枚铜钱,也起身离开了茶肆。她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绕到茶肆后的一条暗巷中,隐匿了身形,静静等待。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那老道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两个气息明显强横许多、眼神凶狠的彪形大汉。三人在茶肆门口张望了片刻,显然是在寻找林夕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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