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执拗,与她平日里温婉柔顺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双刚刚还盈满水汽的眸子,此刻充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南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没想到这小公主看着娇弱,骨子里竟有这般烈性。
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丝,指尖触到她微烫的皮肤。
“说什么傻话,我的公主殿下,你才不会当寡妇呢,你一定会好好的,在京城等我凯旋归来,至于南疆……”
陈南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没有松口,“南疆不是京城,瘴气弥漫,蛮族时扰,条件艰苦不说,刀剑无眼,我无法分心护你周全。你留在京城,有父皇照看,享你的公主尊荣,才是最好的选择。”
陈南在安宁头上揉了揉,来了一记摸头杀。
安宁却猛地摇头,攥着他手腕的力气更大了几分。
“享荣华?守活寡吗?陈南,我既嫁了你,便是你的妻!哪有夫君在前线搏命,妻子在后方安享太平的道理?我知道你嫌我累赘,怕我碍事,但我可以学!我可以适应!我……我不要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消息,是生是死,我都要亲眼看着!”
她的话语里带着哭腔,却又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一刻,她不是养在深宫的金丝雀,而是决心与伴侣共同面对风雨的鹰。
陈南凝视着她,洞房内红烛摇曳,在她清澈的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火焰。
他意识到,这位公主并非他想象中那般不谙世事、只知顺从。她有自己的坚持,甚至有一种与他同生共死的刚烈。
这份心意,在权力交织、利益至上的皇室中,显得尤为珍贵。
他沉默了片刻,脑中飞快权衡。带她去,确实风险极大,后勤、安全都是问题,而且难免会让洪庆帝觉得他有意以公主为质,或者别有用心。
但将她留在京城,固然安全,却也可能让洪庆帝觉得他并未完全接纳这桩婚姻,心存隔阂,甚至……若自己在南疆真有个万一,这位刚烈的公主会做出什么,还真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眼神里的决绝,触动了他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
真感情,不能辜负!
良久,陈南终于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罢了。”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你若不怕吃苦,便随我去吧。”
安宁公主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浸了水的黑曜石,熠熠生辉。“真的?你答应了?”
“嗯。”陈南点头,神色却严肃起来,“不过,这是有前提的,你父皇同意你去南疆才行,此外有几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你说!我都答应!”
安宁忙不迭地应承,生怕陈南反悔。
“第一,此行一切听我安排,不得任性,不得擅自行动。南疆规矩与京城不同,有些地方,我的命令比圣旨更管用。”
“好!”
“第二,路上会很辛苦,舟车劳顿,环境恶劣,你若受不了,反悔还来得及,我会派人护送你回皇宫。”
“我不怕!”安宁挺直了背脊,虽然身子还酸软着,眼神却无比坚定。
陈南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又压下,抛出最重的条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南疆军务、政务,尤其是我麾下的一些……特殊工坊和事务,你不得窥探,不得询问,更不得向京城,包括向父皇,透露半分。这一点,你若做不到,现在就可以松开手了。”
陈南目光锐利,紧紧锁住安宁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犹豫或算计。
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从安宁眼中看出犹豫,那就不能带她去!
安宁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她郑重地道:“我安宁公主在此立誓,嫁夫随夫,此生荣辱皆系于夫君陈南一身。南疆之事,凡夫君不欲我知者,我绝不探听;凡夫君嘱我保密者,我纵死亦不对外人言!如有违逆,天人共弃!”
陈南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于,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下来。他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睡吧,天快亮了。以后……有的是你吃苦的时候。”
安宁依偎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混合着酒气和独特男子气息的味道,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强烈的疲惫和安心感一同袭来,她轻轻“嗯”了一声,眼皮渐渐沉重,很快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
陈南却并无睡意,他靠在床头,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目光透过摇曳的烛光,望向未知的远方。
带上安宁公主,无疑是给自己的南疆之行增加了一个巨大的变数。但或许,这个看似柔弱的公主,并非完全是拖累。她的身份是一道护身符,也可能……成为一把意想不到的钥匙。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此刻,安宁这份真实的温暖和重量,让他冰冷的算计里,似乎也掺入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天已微亮,东方既白。
奔赴南疆,新的篇章也要开始了。
陈南自信,南疆平乱给足了他发展的时间与机遇,不出一年,他的势力将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大乾不再是他的目标,而是整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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