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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钱氏董事会会议室。陆霆深坐在主位旁，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几位老董事交头接耳，看向门口的目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钱昕昕推门而入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
“人都到齐了？”她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动作沉稳得不像一夜未眠。
陆霆深率先发难：“钱总，纪氏的律师函你应该收到了吧？三十亿违约金，钱氏拿什么赔？”
“赔不起。”钱昕昕淡淡开口，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心，“但我有证据证明，录音是伪造的。”
众人哗然。陆霆深挑眉：“哦？什么证据？”
钱昕昕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池妤与黑客的聊天记录截图：“池妤购买音频剪辑软件的记录，还有她与严殷城助理的转账凭证——五十万，买通她放出录音。”
陆霆深的脸色微变：“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钱昕昕冷笑，又调出一段监控视频，“这是‘幽兰’俱乐部的走廊监控，昨晚十点十五分，池妤偷偷进入严殷城的包厢，待了整整二十分钟。”
视频里，穿着粉色连衣裙的池妤鬼鬼祟祟地走进包厢，出来时手里多了个U盘。
“她在里面做了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钱昕昕的目光扫过全场，“严殷城和池行寂联手伪造录音，目的就是搅乱钱氏，低价收购城东地块。”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几位老董事面面相觑，看向陆霆深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陆霆深猛地拍桌：“一派胡言！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
“是不是片面之词，警方会调查清楚。”钱昕昕拿出手机，“我已经报警，并且申请了证据保全。”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纪煜的特助匆匆走进来，在钱昕昕耳边低语了几句。钱昕昕的眼神微动，随即对众人说：“还有个消息——纪氏风投刚刚撤回了律师函，并且表示愿意继续履行合作协议。”
陆霆深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可能！纪煜明明...”
“纪二少大概是想通了。”钱昕昕合上文件，语气平淡，“比起被人当枪使，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证据。”
会议结束后，陆霆深灰溜溜地离开了钱氏大厦。几位老董事围上来，对着钱昕昕嘘寒问暖，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钱昕昕应付了几句，独自回到办公室。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心里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下午三点，赛车场见。】
没有署名，但钱昕昕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纪煜的风格。她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余迹敲门进来：“钱总，警方已经受理案件，池妤和严殷城的助理都被传唤了。”
钱昕昕点头：“知道了。”
“还有...”余迹犹豫了一下，“纪煜那边，要不要...”
“不用。”钱昕昕打断他，“按原计划准备下周的技术发布会。”
余迹离开后，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钱昕昕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消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纪煜的道歉来得太迟，而她的心，已经在那场公开羞辱里，冷得像冰。
下午三点，珠海赛车场。
纪煜站在维修区，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条未被回复的消息界面。皇鉴丞凑过来：“煜哥，钱总真的会来吗？”
纪煜没说话，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上看到警方公布的证据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些被愤怒冲昏的理智，那些脱口而出的伤人话语，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盛焰提议。
“不用。”纪煜转身走向赛车，“调试引擎。”
引擎轰鸣声响起，掩盖了他略显狼狈的情绪。皇鉴丞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对别扭的人，怕是还要折腾很久。
就在这时，维修区入口传来一阵骚动。钱昕昕穿着一身白色赛车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阳光在她身后铺开，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从光影里走来的战士。
纪煜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钱昕昕径直走到他面前，递过一份文件：“这是X7燃料的最终测试报告，下周发布会要用。”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公事，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片疏离的淡漠。
纪煜接过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钱昕昕，我...”
钱昕昕打断他，语气客气得像陌生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有其他技术资料要准备，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技术部，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留恋。
纪煜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文件几乎要被捏碎。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块。
皇鉴丞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哄吧，谁让你嘴那么欠。”
纪煜没说话，只是望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懊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深深的恐慌。
——
技术发布会前夜，钱昕昕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X7燃料的最终测试数据——热效率提升8.5%，燃烧残留物减少40%，每一项指标都远超行业标准。
钱总，样品已经准备好了。实验室主管走过来，递过一个精致的金属箱，明天发布会用这套演示系统。
钱昕昕接过箱子，指尖在冰凉的金属表面摩挲：安保措施呢？
加强了三倍。主管压低声音，尤其是针对严氏和陆氏的人。
钱昕昕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自从录音事件后，钱氏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上涨，但她的心情却像被冰封的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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