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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钱昕昕成了车队最奇特的存在。白天她在赛车场和技师们讨论改装方案，下午四点准时出现在钱氏大厦主持会议，晚上还要回实验室盯着燃料量产进度，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纪煜总能在各种地方撞见她。有时是清晨的维修区，她捧着咖啡看引擎图纸；有时是深夜的测试跑道，她裹着毛毯记录数据；甚至有一次，他在食堂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还摊着钱氏的财务报表。
煜哥，钱总这是拿命在拼啊。皇鉴丞递过来一瓶功能饮料，昨天她在实验室晕倒了，被助理架着回去的。
纪煜的目光落在食堂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上，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三明治扔给了皇鉴丞。
周五下午，车队正在进行赛前最后一次调试。纪煜的赛车刚驶离维修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引擎爆缸了。
浓烟从引擎盖下冒出，赛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赛道中央。纪煜踹开车门跳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怎么回事？
技术总监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是......是喷油嘴，德国寄来的样件有问题，压力值和我们要求的不符！
钱昕昕正在核对数据，听到动静立刻跑过来：我看看！她蹲下身检查引擎，手指触碰到滚烫的金属时被烫得缩了一下，不是样件的问题，是适配程序错了！
纪煜一把推开她：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是你车队的工程师把压力补偿参数输反了！钱昕昕也提高了声音，X7燃料的燃点比普通燃料低12度，这样调试试图炸掉整个引擎吗？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所有人的围观。纪煜盯着她被烫红的指尖，突然语塞。技术总监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我让他们这么调的，钱总之前提过，但我没在意......
纪煜的脸色更难看了。钱昕昕没再理他，转身对技师们说：拆喷油嘴，重新编程。我这里有备用参数，半小时内搞定。
她指挥若定的样子让纪煜有些发怔。看着她蹲在引擎旁，用被烫红的手指快速敲击笔记本电脑，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纪煜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半小时后，赛车重新启动，引擎声平顺得像丝绸划过玻璃。纪煜坐进驾驶舱，透过挡风玻璃看向站在维修区的钱昕昕。她正在和工程师说着什么，脸上沾了点油污，却笑得很亮。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珠海赛车场的上空，纪煜驾驶着改装后的赛车在赛道上飞驰。钱昕昕站在维修区的监控屏幕前，眼睛紧盯着各项数据指标。
油压稳定，缸温正常。技术总监松了口气，看来钱总的参数没问题。
钱昕昕微微点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赛道上那抹红色身影。纪煜的驾驶风格凌厉而精准，每个弯道都像用尺子量过一般标准，她看得出神。
周末。
清晨六点，钱昕昕站在赛车场维修区的灯光下，手里捧着第三杯黑咖啡。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钱总，这个喷油嘴数据不对啊。车队首席技师赵恩擎挠着头走过来，压力上不去。
钱昕昕放下咖啡杯，快步走到测试台前。她熟练地拆开喷油嘴外壳，纤细的手指在精密零件间灵活穿梭：密封圈装反了，还有这个弹簧预紧力不够。
赵恩擎瞪大眼睛：还真是！钱总你连这个都懂？
大学时修过机械工程。钱昕昕重新组装好零件，测试仪上的数字立刻跳到了正常范围。
赵恩擎啧啧称奇：难怪纪煜非要拉你来当顾问，这手艺比我们厂老师傅都地道。
钱昕昕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想去拿咖啡，却被突然响起的引擎轰鸣声震得一哆嗦。纪煜的赛车像道红色闪电冲过维修区入口，轮胎卷起的碎石溅在防护网上，发出噼啪声响。
赛车猛地停在她面前，纪煜摘下头盔，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他仰头灌了半瓶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晨光里格外清晰：调试好了？
钱昕昕递过检测报告，压力补偿参数修正完毕，刚才赵恩擎试了三次，数据都在标准区间。
纪煜接过报告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钱昕昕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今天下午排位赛。纪煜突然说，你留下看？
钱昕昕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
董事会下午有个视频会议。她下意识地拒绝，话音刚落又有些后悔——那点莫名的期待像气泡般破灭了。
纪煜的眼神暗了暗，将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随你。
他转身走向休息室的背影带着股说不出的烦躁，连皇鉴丞凑上去搭话都被冷脸怼了回去。
钱昕昕看着纪煜的背影消失在休息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赵恩擎在一旁欲言又止：钱总，其实下午的调试......
我开完会就回来。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午三点，排位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钱昕昕坐在VIP包厢里，笔记本电脑摊在膝上，董事会成员的脸一个个挤在小小的视频窗口里。她机械地回应着各种质疑，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赛道——纪煜的赛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弯道，尾翼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钱总？您在听吗？财务总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钱昕昕收回目光：关于银行贷款的问题，纪氏风投已经注资三亿，危机暂时解除了。
可纪氏为什么要帮我们？一位老董事狐疑地问，听说您和纪二少......
纯粹商业合作。钱昕昕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钱氏实验室的技术价值远超三亿，这一点纪煜比谁都清楚。
董事会那边还在争论不休，钱昕昕的注意力却被赛道上的突发状况吸引——纪煜的赛车在最后一个弯道突然失控，轮胎锁死，整辆车横着滑向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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