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沈家那边出乎意料地安静。沈崇山没有再打电话来,连之前恨不得天天让她陪着应酬、彰显身份的沈行安,自从除夕那晚之后,也彻底没了消息。江寻乐得清静,正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和与沈知远的远程“连线”中。
早上江寻刚拿好东西准备去律所,苏晚打来了电话,告知她们是下午的航班,晚上就能落地玄州,让她记得去接机。江寻开心极了,挂了电话后就定好了饭店。时间太晚,自己做饭来不及,正好在外面为她们接风洗尘,吃完再送她们回家。
开工第一天,名诚律所的大会议室内座无虚席,洋溢着新年伊始的朝气。主任和几位高级合伙人轮流上台发言,总结过去一年的成绩,展望新年的蓝图,话语间充满了对大家的鼓励和期待。
“新的一年,希望各位同仁继续秉持专业、尽责的宗旨,维护法律尊严,守护当事人权益……”主任慷慨激昂。
江寻坐在人群中,认真听着,感受着这份属于职场的热忱与力量,她真的好喜欢这份工作。
她看了一眼手机,沈知远那边应该是凌晨了,她发了条“我开工了”的消息过去,便将手机调成静音,深吸一口气,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一年的工作热情之中。
下午,江寻被傅斯叫进了办公室。
傅斯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神色有些凝重:“看看这个,上午刚接的委托。”
江寻拿起文件快速浏览,眉头渐渐皱起。这是一起商业合同纠纷案,委托方是“启航科技”,表面上看是一家独立的创新公司,但背后的实际控制方,赫然是郭永昌旗下重要的投资平台。而被告方,则是励峥集团旗下专注于智能物流的一个子公司“极速速运”。
纠纷的起因,是“极速速运”在沈行安的力主下,单方面中止了与“启航科技”一项关于无人仓储管理系统的关键技术合作,转而采用了一家看似条件更优、实则技术并不成熟的关系户公司,导致项目严重受阻,给“启航科技”造成了巨大损失。
“郭氏的人?”江寻放下文件,有些意外,“给我做?”
傅斯摇摇头,手指点了点那份诉状:“这个案子,你别碰,郭永昌的人找上门,意图没那么简单。案子本身,证据对我们有利,打赢不难,但关键在于,这起纠纷完全是沈行安决策失误、任人唯亲导致的。一旦败诉,不仅仅是赔偿的问题。这会成为一个导火索。”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继续分析:“‘决策严重失误’这个标签会立刻贴在沈行安和现在的公司管理层身上。郭永昌完全可以借此在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发难,质疑沈家的管理能力,动摇其他小股东的信任。随之而来的,很可能是股价震荡,信用评级下调,以及一系列合作方的重新评估……雪球会越滚越大。这看似是一个小案子,背后却可能引发沈氏的生存危机。”
江寻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思索着。她明白傅斯的意思,这不仅仅是法律问题,更是沈家内部权力斗争和外部资本狙击的交汇点。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傅律,这个案子,我们接,也打,但是,却不打死。”
傅斯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要在法庭上占据绝对主动,让沈家清晰地看到败诉的后果有多严重,感受到切肤之痛。但同时,不要急于推进到执行阶段,给他们留出反应和补救的时间。”江寻条理清晰地说道,“沈老爷子不是傻子,他肯定已经后悔当初把沈知远逼走了。这次危机,正好可以再推他们一把,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离开了沈知远,沈行安根本撑不起励峥这艘大船。”
她看向傅斯:“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先把情况同步给知远,看看他这次……要不要选择回来,以及,他想以什么样的姿态回来。然后,我们再根据他的决定,来调整这场官司的‘火候’。”
傅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江寻不仅看到了案子的法律层面,更把握住了背后的权力博弈和沈知远的潜在意图。他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我晚点和知远沟通一下。”
晚上,江寻提前到达机场,将车停在接机区附近,等待着苏晚和裴瑾的航班落地。利用这段空闲,她又习惯性地拨通了沈知远的视频电话。
这次沈知远没有在会议室,视频接通的画面有些晃动,背景是一片空旷的工地,远处能看到施工设备和戴着安全帽的人员。沈知远也戴着安全帽,穿着休闲夹克,看起来风尘仆仆。
“你这又是在哪儿呢?”江寻看着画面里他略显疲惫却眼神专注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要不要这么拼啊?感觉你比在玄州的时候还要忙。”
沈知远调整了一下镜头,让她能看到更完整的场景,解释道:“在考察一块地,准备建新的项目。”他呼出一口白气,德国的夜晚显然很冷,“励峥是个成熟的集团公司,架构稳定,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人和骨干,底下人也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我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做关键决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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