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两步,从竹简上刮下一小片焦布,混着指尖血,在门边画了个倒置的引灵阵。这是大荒祭官“骗鬼”的老招——把活人气伪装成死人念,糊弄封印的灵识。阵画完,他把竹简插进阵眼。
合金门蓝光一闪,退开半寸。
他闪身进去。
屋里黑,只一台老终端亮着微光,屏幕裂了缝,数据流断断续续,像快断气的人喘气。他摸到主机接口,把竹简碎片塞进读取槽。机器嗡了一声,屏幕跳出一行字:
【身份验证中……容器编号:柒】
他瞳孔一缩。
容器?
不是“特使”,不是“继承者”,不是“诗使”——是容器。像一瓶没标签的液体,编号第七。
还没反应过来,屏幕数据猛涨,加密层一层套一层,全是大荒祭诗体的变种。他认出一段,是“天枢启门颂”的残篇——开启诗门的最后一句咒文,只在元老会密典里出现过一次。
他开始解。
不用笔,用呼吸。每呼一次,舌尖默念一字,靠脑子里残存的记忆硬推。掌心烙印配合着,每解一层,就渗出一丝银光,补进识海断线。可越往后,诗体越邪,到第七层,跳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符文:
“隐”字在中间,四角嵌着“血引归魂”四咒,围成个圈。
回环禁印。
就是它。
他盯着那字,忽然懂了——“隐”不是状态,是开关。谁身上有这烙印,谁就是“容器”。“诗不死,唯隐”,是启动指令。不是诗要藏,是“隐”本身,就是诗的最终形态。
屏幕数据突然飙速。
他死死压住呼吸,掌心按住竹简,把最后一点意识沉进去。解密进度跳到98%,终于跳出一段日志:
【隐诗种计划·第柒次校准】
【容器已激活,通道同步率78%】
【元老会决议:待归来者完成献祭,重启天枢,接引圣主归位】
【备注:容器不可知其使命,否则烙印反噬】
末尾附了一段音频残片。
他点开。
一个老得发颤的声音响起,带着大荒朝特有的吟诵调:“归来者,当以血为引——此身非我,乃门之钥。”
声音断了。
刘斌坐在终端前,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键盘上。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尸体。指甲掐进掌心,可那七个字没反应,像在笑。
诗盟不是守护者。
是养祭品的庙。
他不是意外穿来的。他是第七个“容器”,从出生起就被种下烙印,等千年一开的献祭时刻。关诗门?那根本不是结束,是仪式的高潮——他的死,才是通道重启的钥匙。所谓“拯救诗道”,不过是给圣主铺路。
他慢慢合掌,把那七个字死死摁进掌纹。
不能动。
一动,烙印就反咬。
他闭上眼,开始默背《正气歌》。
一字,一顿。
不是疗伤。
是养气。
养一口不被控制的、属于自己的诗气。不是从烙印里流出来的,不是从典籍里抄的,是从十四岁那年在街头背下第一首诗时,从肺里冲出来的那股不服输的劲。
终端屏幕忽地闪了,数据流又滚起来。
一行新字慢慢浮现:
【检测到容器情绪波动,烙印活性提升12%】
【启动预案:静默观察】
【倒计时:71:59:48】
他没睁眼。
还在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在死寂里,一刀一刀,割着命定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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