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
刘斌收起紫玉,转身走出档案塔。风没动,可他袖子里的短刃一直在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刀刃上的残诗有点发热,就像在回应什么召唤。他知道,李砚不会等着被抓。那个人太聪明,太冷静,绝对不会让证据露出来。
他回到主控室,故意在公共终端留了一条加密日志:“玉诏令残片激活了,封印能解开。”消息发出去,他就撤出来,藏到档案塔旁边走廊的暗处。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通风口,他曾经用血画了一道“匿影符”,能挡住神识的探查。
快到子时了。
塔外面安静得很,连虫子叫的声音都没了。塔里面诗魂石的光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好像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刘斌靠着墙,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了一下,血珠冒出来,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符阵。这个符阵由十七个古篆组成,是他在碑林最里面用了一百年时间琢磨出来的“困诗阵”,能锁住诗术者的神识流动,一旦触发,连鸟都跑不了。
只要李砚敢来,就别想走。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黑影偷偷进了主控室。脚步很轻,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来的人。他直接走到终端前,手指飞快地调出日志,看到那条“封印可解”的消息时,手指一下子停住了。他没走。
反而启动了数据销毁程序。
刘斌慢慢站起来,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短刃,血顺着刀刃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嗒”的一声。这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清楚,就像倒计时的最后一响。
李砚猛地转过头。
两个人对视着,空气里好像有火药爆炸了一样。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斜照进来,照在李砚脸上,映出他眼角一道长长的旧疤——那是当年刘斌为了救他,被诗刃划伤留下的。
“你果然来了。”刘斌声音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恨,就像在说一件早就注定的事。
李砚嘴角动了动,突然笑了:“我早该想到,你会回来。那天晚上你被押走的时候,我就知道,诗劫不会结束。”
“所以你帮我‘复活’?”刘斌冷笑,“用我的血唤醒诗魂,用我的诗激活玉诏?你以为我在帮你们封印诗劫?”
“你错了。”李砚眼神一下子变得很锐利,“你才是诗劫的关键!当年陈锋让我除掉你,不是因为你是叛徒,而是因为你是唯一能唤醒诏令的人!我们烧你的诗,关你的魂,就是为了让你在一千年以后,带着怨恨回来——只有满是仇恨的诗魂,才能真正点燃玉诏的火!”
刘斌愣住了。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想起自己在碑林里很多次想打破封印,每次失败都让他更恨;想起那些晚上,他对着空气大喊,诗魂在身体里燃烧,差点把他烧死。原来……那不是挣扎,而是磨炼。
“你以为你在报仇?”李砚一步一步走近,声音低沉得像念经,“你不过是在按照我们给你安排的剧本演。你醒来,逃跑,追查——全都是计划好的!我们让你看到线索,让你找到紫玉,让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因为只有你,能解开玉诏令的最终封印。”
刘斌握紧短刃,胳膊上的青筋鼓起来,像藤蔓缠在骨头上,扎进了血脉里。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诗魂在咆哮,那是被欺骗了一千年的愤怒,是被利用的耻辱。
“所以……你们让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没错。”李砚狞笑着,眼睛里还有点狂热,“而你,已经做到了。玉诏令马上就要重新启动,诗劫……将由你亲手开启。这不是毁灭,刘斌,这是新生!旧诗已经烂了,只有烧光,新诗才能诞生!”
刘斌没动。
可他手掌心里的血,已经开始沸腾了。那血不再是红色,而是发出青铜一样的光,就像熔化的诗铜。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竟然出现了一首从来没写过的长诗,每个字都像刀,每一句都带着火。
李砚突然抬起手,咬了一下舌尖,喷出一道血符。血在空中画出奇怪的符文,贴在墙上,马上出现了一行倒计时:
“子时三刻,通道重启。”
刘斌盯着那行字,终于明白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杀他。
他们一直在等他回来。
等他带着仇恨回来,等他用血和诗点燃那扇通往诗劫的门。而他,确实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
但他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你忘了。”他小声说,声音轻得像风,“我确实按照你们的剧本演了——但最后一页,我改了。”
李砚愣住了。
下一刹那,地上的符阵突然亮了起来,困诗阵的十七个古篆一起燃烧,血光冲天。李砚猛地抬起头,只见刘斌手掌心里的血诗倒着往上飞,变成一道锁链,直接冲向终端核心。
“你以为我激活的是玉诏令?”刘斌眼睛里燃起绿色的火焰,“不,我激活的是……反诏令。”
李砚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终于意识到——那片紫玉残片,从来不是打开的钥匙。
而是封印的引子。
而刘斌,从来不是钥匙。
他是,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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