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一身萧索,来了花咏的老巢。X-Hotel顶楼套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文琅没预约,没敲门,直接推开了那扇他已经过多次的门。
客厅里,花咏坐在沙发上,他膝上盖着薄毯,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早已料到沈文琅会来。
常屿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站在阴影里,见到沈文琅,微微颔首,便悄无声息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花咏放下文件,抬眼看站在光影交界处的沈文琅,脸上露出一丝苍白的带着嘲弄的笑意。
“来了。我以为你昨天就得来,没想到忍到今天才来。还是说,高途……今天才告诉你‘花亦’的事情?”他刻意放缓了那两字的读音,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比我预计的晚了一点。看来高途……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在乎你。”
沈文琅一步步走到沙发前,他没有像花咏预想的那样暴怒,只是周身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像暴风雨前窒息的低气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花咏,“少玩你那套虚与委蛇的把戏!”沈文琅异常平静,仿佛放开高途,就已经燃尽了他所有心力,“什么狗屁双胞胎弟弟花亦!没想好怎么脱壳,就来这招?跑去招惹他,你一个Enigma装病秧子,又编造一个弥天大谎,花咏,你能吃什么好果子!”
花咏微微挑眉,似乎对沈文琅的冷静有些意外,但随即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要吃什么果子,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沈文琅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不在你重病的那两天把你腿打断,至少,也得药哑,还让你坐个轮椅去高途面前搬弄是非。”
“除了‘花亦’这个名字是假的外,”花咏摊了摊手,姿态慵懒,“其他有哪个是假的?我不都是……实话实说吗?”他将“实话实说”四个字咬得极重。
“实话实说?”沈文琅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意,“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我坑得里外不是人。早知道你嘴这么毒,当初就该先把你舌头捋直了再救!”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文琅盯着花咏,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你这样……到底想干什么?!”
花咏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炫耀,他微微前倾身体,尽管坐在那里,气势却丝毫不弱。
“我学了那么久的表演,你觉得,我会不会让高途主动走到我的怀抱?”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低语,“哥哥冷酷强大,弟弟温柔解语花……哪一个他需要,就是哪一个。反正都是我,没差的。”
“只见过一个人养两个情人,”沈文琅嗤笑,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没见自己分成两个角色往一个人跟前凑。你一个演员,还挺忙。”
“没办法。”花咏收敛了笑容,脸上浮现出极少见的混合着自嘲与决绝的神情,“沈文琅,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是Enigma,这个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爱,去靠近。我只能用算计和伪装,来保护自己,也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沈文琅紧紧盯着他,试图从花咏的眼里找出哪怕一丝虚伪,但他却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真诚。
“我很好奇,”他缓缓说道,“Enigma永远在真实与伪装间徘徊,所以是因为这样,你伪装着伪装着……就对高途产生感情了?”
“当然不是。”花咏回答得很快,“他那么弱,弱到我开始都不想理他。”但随即,他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我只是对这个‘观察样本’产生了一些好奇……可后来,就不受控制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文琅,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诡异兴奋,“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高途让你发现是Omega住院那次,是我让常屿打电话给盛少游,让他去救的高途。”
沈文琅的瞳孔猛地一缩。
“理性计算后,依然选择了感性。”花咏的声音低沉下去,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嘲讽自己,“理性计算后,依然选择感性,这种吸引力太可怕了。”
“所以那一阵子我和盛少游打得火热,就是想回到我原来的轨道上去。可我发现,我在盛少游身边,最想听到的……还是他的事。”
“我知道他大量用抑制剂,所以那段时间……我陪你出席了好多应酬局。”花咏的嘴角勾起复杂的弧度,“我做了他的神明,也做了他职场的好友……可我不甘心了。”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委屈,“你什么都不做,他就会看向你。我做很多,他才靠近我一点点……不对啊……”
花咏忽然停下来,像是才发现什么似的,仔细打量着沈文琅,“今天你不像你,一点也不暴躁。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静静地听着……我以为你起码要来把这里砸了呢。”
沈文琅迎着他的目光,脸上只剩下万籁俱寂似的疲惫,“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冷静得多,花咏。”他顿了顿,“我和盛少游,现在都被你贴上了‘花亦’的标签,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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