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许久没有这样跌过跟头了。
他醒来的时候,颈后传来一阵闷痛,意识回笼的瞬间,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花咏这个疯子,下手这么重!
他坐起来,揉着酸痛的脖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条毯子。
天光早已大亮,不,看光线强度,甚至可能是下午。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沈文琅转头,看见常屿站在不远处,脸色是压不住的担忧和疲惫。
“你老板呢?”沈文琅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余怒。
常屿指了指外面,“病房里。”
“病房?”沈文琅眉头狠狠一拧,“他怎么了?”
“信息素反噬!”常屿的语气带着后怕,“第二次提取过程干扰了腺体的内在平衡!江临说活性因子正在攻击他自身的神经系统!后来紧急注入了稳定剂,现在人刚醒过来没多久。”
沈文琅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让他晃了一下,花咏那个家伙还真是,还真当敌人一样地往死里打啊。他顾不得自己,一个箭步冲出门,又回头对跟上来的常屿低吼,“带路!”
说带路,倒也不必,就在隔壁不远。
病房门虚掩着,沈文琅推门而入,看到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花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比昨晚见到时更加虚弱。他的身体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即使闭着眼,眉头也因不适而紧紧拧成个川字。
沈文琅看向站在床尾,正盯着监测仪数据的江临,一股邪火混着担忧窜上来,语气冰冷如刀,“江临,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保证,你的科研生涯会立刻终结。”
江临推了推眼镜,转过脸,面对沈文琅的威胁,他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带着一种科学家的倨傲和冷静,“沈总,你现在应该感谢我当机立断,才保住了我老板的命。而不是在这里质疑我的职业生涯。”
“两个疯子!”沈文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无论是面前这个江临,还是床上那个不省心的,都够疯的。
花咏大约真是受损的厉害,沈文琅进来,他抬抬眼后,又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睡着了。
沈文琅最终还是压下来火气,拖过一张椅子,重重地坐在花咏床边。
时间在寂静的病房里缓慢流淌,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又过了好久,花咏才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落到床边的沈文琅身上。
“还没走?”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却依旧带着点熟悉欠揍的调子。
沈文琅没好气,“不是要给你收尸吗?没收成,坐这一直等着。”
花咏极轻地扯了下嘴角,像是想笑,却牵动了不知哪里的不适,细微地抽了口气。看到沈文琅边说边不适地动他的脖子,想起那一记偷袭,“下手……是有点重了。对不住。”
“有点重?”沈文琅指着自己还突突作痛的脖子,“花咏,你差点把我脖子都给敲断了!你这叫有点重?”
“判断……失误。”花咏闭上眼,缓了缓,“低估了自己剩下的那点力气。”
这话让沈文琅心里的火气熄了大半,再看着大尾巴狼气若游丝地摊床上成了小白兔,还真是有种无奈的沉重。
他看着花咏这副惨状,不由想起小时候。
“还记得你九岁那年,在我家老宅后面的花园里,被那只大白鹅追着撵的事吗?你现在就和那时一样狼狈。”
花咏的眼睛颤动了一下,没睁眼,声音低哑,“谁家比得上你们黑道家族,那鹅养得跟狼狗似的。”
“有那么大吗?我就记得把你直接撵进了荷花池里。”沈文琅想起往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是我跳下去把你捞上来的。你浑身湿透,吓得够呛,手里还死死攥着要送给我的礼物。”
花咏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道,“我记得的是……你为了捞我,把你父亲刚拍卖回来的什么爱的信物的那块古董怀表掉池子里了。后来为此挨了好一顿家法。”
沈文琅愣了一下,摆摆手,“有这回事吗?”
“没有吗?”花咏睁开眼,看向他,目光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柔和,“你挨完打,发着烧,还偷偷跑来问我怕不怕水了。你还说,以后教我游泳呢。”
沈文琅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有吗?我不记得了。”
“你有。”花咏语气肯定,随即又带上了一点他特有的凉薄的调侃,“你看,你打小就这样。为达目的,不计代价,损己利人。明明是自己损失惨重,却总记得别人那点微不足道的好。这不是正直,文琅,这是傻气。”
沈文琅被他说得有些恼,“那你呢?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倒只记得我挨揍的狼狈相!”
“因为那比较稀奇。”花咏淡淡地说,“毕竟那是你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挨的揍,比我落水稀奇多了。”
沈文琅看着花咏,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争辩。毕竟他精神不济,说话也断断续续,便也不再多言,只让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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