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话像淬了火的刃，精准地刺中高途，那么，现在它们在时空中划开一道无声的裂痕，又直接回旋到沈文琅的身上，同样，精准无比——毕竟，只那一眼和这沉默的瞬间，沈文琅自己也立时知道了答案。
沈文琅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口不择言。”
高途没说话，他们也很有默契地没再在盛少游这件事上多说，稍待，高途汇报完行程，出去了。
原来那句话，那么伤人吗。
沈文琅神色有些难看，这多年，他说过太多这样伤人的话。
想到这里，沈文琅从电脑里调出代言人档案，看了一下合约时间，那个叫韩越的，合约快到期了。
“你和盛少游发展到什么进度了？”沈文琅一边签字，一边问进来送文件的花咏。
“今天早上，我还了第一笔钱，刚发消息问，说收到了。怎么又想起问进度，你不是刚问过？”
“花咏，你这计策是不是不行？要不，你也别又要人又要心了，直接绑走盛少游算了。”
“沈文琅，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再说了，那艘船我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现在你就怂恿我自己先去犯错？”
沈文琅听他这一本正经，竟然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行，我不管你细节。花咏，你能不能给个准话，什么时候能搞定盛少游。”
盛少游，存在感这么强吗？连一向迟钝的沈文琅的雷达，都对这种失序，探测得这么明显。
大约是看花咏觉得自己表现的意图太过明显，沈文琅又往回找补，“你看高途，我手下最好的人，最近都偷懒耍滑，把事情挪给你，不好好工作。我们HS庙小，你这尊大佛当秘书当的不亦乐乎，再这样耗的久了，我这小庙迟早要塌。”
“那不正好，你家老爷子正愁你不回去继承家业。”
沈文琅眉头一皱，靠在办公桌边，指尖轻敲了下桌面，“花咏，你不会真是老头子派过来的间谍吧？”
“他倒找过我，不过我没答应。”花咏端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高途的手艺，的确不错。
“哦？”沈文琅挑眉，“代价不够？”
“是风险太高。”花咏抬眼，目光清亮，“给你投资，收益岂不更大。”
“不像真心话，”沈文琅向前倾身，“你又不是缺钱的主。”
花咏微微一笑，“能借你更快接触到盛先生，算不算？”
沈文琅打量他一眼，“花咏，你果然还有别的目的吧？”
花咏迎上他的视线，“老头子想要你低头，和我无关。我的目的，就是看看你的对手，优不优秀。”
沈文琅看着他，忽然笑了：“这算保护？保护我还是保护盛少游？”
“你猜！”花咏放下茶杯，“文琅，今天你可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话含混，又指代不明，沈文琅也不细问，只一门心思地盯进度，“花咏，抓紧时间，你说过，你看上的人，可不能放在外面太久。”
“对，在外面待久了，找不到回我这里的路。”
“那你铺路最好铺快点。”
“放心，我也不喜欢节外生枝。”
“对，你花咏一向喜欢赢家通吃。”
花咏笑了笑，“知道了，沈总。”
出门，花咏回到座位，给常屿发信息——在和慈给安排一个住院的妹妹，对好细节，两天后出院。
中午吃饭，花咏很欢快地对高途说：“高秘书，周末有没有空？我妹妹一期治疗结束，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接她。”不等高途回答，他又幽幽地补了一句，“如果你没有时间，那就算了。”
高途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有时间，有时间。”他友善地伸出手，拍了拍花咏手臂，“太好了，我陪你去。”
花咏感觉到了高途手上的温度，只是瞬间，又消失了。
残留的踏实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让花咏有些稍微的心虚。
嗯，一点点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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