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叶尘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古刀刀柄的刹那,整座刀启殿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猛然向内塌陷!穹顶龟裂,石柱崩断,九具骸骨化作的尘埃在气浪中翻卷如烟,而那深入地底的锁链,此刻竟发出刺耳欲聋的崩裂之声!
“咔嚓——!”
一道、两道、十道……百道锁链接连炸断,如同沉睡万古的巨龙挣脱了枷锁,自九幽之下,一股无法形容的刀意冲天而起!那不是寻常的杀意,也不是单纯的威压,而是一种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意志——古老、苍茫、带着斩断命运的决绝!
叶尘只觉五脏六腑如遭雷击,整个人被那股意志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后方石壁之上,口吐鲜血。可他的右手,却死死攥住刀柄,不肯松开!
“呃……啊!”他咬牙低吼,双目赤红,识海中“刀我”猛然睁眼,断刀横于胸前,全力镇压那股自外界侵入的浩瀚意志。
而玄冥戒,此刻竟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活了过来!原本遍布其上的灰白锈迹,如同冰雪遇阳,迅速褪去,露出其下深藏的古老铭文——那是一道道扭曲如龙蛇的符纹,每一道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刀道真意,仿佛记载着一段被遗忘的史诗!
“嗡——!”
戒指与古刀之间,骤然爆发出一道灰白光柱,直冲穹顶!光柱中,无数刀影闪现,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又似有上古强者在悟道。两股力量——一来自戒指,一来自古刀——竟在叶尘手中产生共鸣,仿佛久别重逢的兄弟,终于认出了彼此!
“这……这是……”叶尘瞳孔剧震,只觉一股暖流自玄冥戒涌入心脉,瞬间修复了他受损的经脉,而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
苍穹碎裂,大地崩塌,一柄通天彻地的灰白巨刀横贯九霄,刀锋所指,万族臣服!一名身披灰袍的中年男子立于刀尖,背对苍生,只留下一道孤绝的背影。他抬手,将一物封入地底,正是这柄古刀……而那物,赫然是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
“玄冥戒……原来……是你封的?!”叶尘心头巨震,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地底深处,最后一道锁链“轰”然断裂!
“吼——!”
一声跨越万古的刀鸣响彻天地,仿佛来自远古的怒吼,震得整个刀启殿摇摇欲坠!紧接着,一道灰白刀影自地底冲出,直上九霄,又猛然俯冲而下,在叶尘面前凝聚成一道虚影。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
灰袍猎猎,面容刚毅,眉心一道刀形印记闪烁着古老光辉。他双目闭合,却仿佛能穿透时空,直视叶尘灵魂。他没有实体,却比任何活人都更具压迫感——那是刀的意志,是道的化身!
九具守刀骸骨残留的尘埃,在他出现的瞬间,齐齐跪伏于地,仿佛朝拜君王。
大殿死寂。
唯有那灰白刀魂,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落在叶尘脸上,久久不动。
随即,一声低沉如雷的叹息,响彻大殿——
“……终于等到你了。”
叶尘浑身一震,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你……认识我?”
刀魂不答,只是凝视着他,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右手的玄冥戒上。那一瞬,刀魂的虚影竟微微波动,仿佛……动容。
“玄冥戒……未腐,刀启未灭。”他低声喃喃,声音如风过荒原,“万古孤守,只为等你。”
叶尘心头狂跳:“等我?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踏足此地!”
刀魂缓缓抬手,指尖轻点叶尘眉心。
刹那间,叶尘识海炸裂!
无数画面如洪流般涌入——
那是一名少年,在荒山中捡到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
那是一名青年,在生死关头觉醒刀意,以弱胜强;
那是一名强者,在万军之中一刀斩敌首,血染长空;
那是一名王者,立于九天之上,俯瞰众生,却孤独如雪……
而每一个画面中,那人的面容,竟都与叶尘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叶尘踉跄后退,瞳孔剧烈收缩,“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不。”刀魂淡淡道,“是你的前世。”
“前世?!”
“你曾是这柄刀的主人,也是这方世界的刀启之主。”刀魂的声音平静如古井,“万年前,你以刀斩天道,逆命而行,最终身死道消。临终前,你将一缕残魂封入玄冥戒,将刀意封入地底,只为等一个继承者——等一个,能继承你意志的人。”
叶尘呼吸几乎停滞:“所以……玄冥戒,是我自己封的?”
“是。”刀魂点头,“你以最后之力,将自身刀道真解封入戒指,又布下九具守刀骸骨,设下刀启九重试炼。唯有通过试炼者,方有资格触碰此刀。而今日……你来了。”
叶尘低头,看着手中的古刀,又看向玄冥戒上浮现的古老铭文,心中翻江倒海。
原来,这一切并非偶然。
戒指的觉醒,刀意的共鸣,九式刀法的顿悟……都不是巧合。而是他,命中注定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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