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沼泽上空,阴霾散尽,虽仍有淡淡的秽气残留,但比起之前那如同鬼域般的景象,已是天壤之别。玉虚宫玄诚道长与其同来的烂柯寺僧人,望着下方被净化了大半的沼泽,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星辰寂灭与混沌道韵,心中的震撼久久难以平复。
他们皆是元婴期的修为,在各自宗门内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平日里自视甚高。然而,面对那头盘踞黑风沼泽多年、令周边势力束手无策的巅峰鬼帅,他们自忖即便联手,也需付出不小代价方能将之驱逐或镇压,绝无可能如眼前二人这般,轻描淡写,弹指间便令其形神俱灭。
尤其是星璇最后那“星寂·归墟”一指,其中蕴含的终结与归无之意,让玄诚道长这等修行纯阳正道之士都感到一阵心悸,而那烂柯寺的僧人更是低眉垂目,连诵佛号,似在化解那意境对自身佛心的冲击。
“徐宫主,星璇长老,神通无量,贫道佩服!”玄诚道长再次拱手,语气比之前更加郑重,“此番铲除黑风沼泽鬼患,乃是大功德,周边生灵必感念二位恩德。”
那烂柯寺的僧人也上前一步,是一位面容慈和的中年僧人,身披月白袈裟,手持一串乌木佛珠,气息祥和。“阿弥陀佛。贫僧烂柯寺了尘,见过徐施主,星璇施主。二位举手投足间涤荡妖氛,救民于水火,实乃菩萨心肠,金刚手段。善哉,善哉。”
徐青与星璇皆还礼。徐青淡然道:“道长、大师言重了。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倒是二位远道而来,可是奉了玄玶道长与慧觉神僧之命?”他直接点破,显然不想在寒暄上多费功夫。
玄诚与了尘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徐青能一口道破他们奉命而来,其神识之敏锐,或者说对局势的洞察,已然超乎想象。
玄诚点头道:“宫主明鉴。自半月前感知到宫主与长老破关而出的无上威严,玄玶师兄与慧觉神僧便知中州格局将变。又听闻宫主曾远赴星殒绝地,想必见识广博。近日天枢院与冥土动作频频,其心叵测,故特派我等前来,一是为恭贺宫主与长老功行大进,二也是想探寻宫主对此番局势的高见。”
了尘补充道:“方才见二位施展雷霆手段,更知宫主与长老已是我中州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值此多事之秋,正道同仁,理当同气连枝,共御外魔。”
话语中的招揽与结盟之意,已是昭然若揭。显然,徐青与星璇展露的实力,尤其是轻松解决黑风沼泽鬼患的举动,让玉虚宫和烂柯寺彻底下定了决心,要将他二人乃至整个混沌秘境拉入对抗天枢院与冥土的阵营。
徐青与星璇心中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徐青沉吟片刻,道:“天枢院与冥土勾结,其志非小。那以星辰之力混合冥土死气构筑的大阵,恐有倾覆乾坤之危。此事,想必玄玶道长与慧觉神僧亦有所察。”
玄诚与了尘面色一凝,缓缓点头。玄诚沉声道:“不瞒宫主,宗门内古籍确有零星记载,提及上古曾有邪阵,以星辰为引,死灵为祭,妄图打开幽冥通道,接引至阴邪力,污染阳世。观如今天枢院所为,与记载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其大阵具体方位与核心,至今未能探明。”
“其核心,必在天枢院山门深处,受重重阵法守护,难以窥探。”徐青肯定道,“强行攻打,正中其下怀,必以逸待劳,且容易逼其狗急跳墙,提前发动阵法,后果不堪设想。”
了尘忧心道:“徐施主所言极是。然则,若任由其准备,待其大阵完成,岂非更加被动?”
星璇此时开口,声音清越:“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亦不能盲目强攻。需得以静制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其破绽。同时,剪除其羽翼,断其臂助,令其阵法的构建不能那般顺畅。”她目光扫过下方沼泽,“譬如这黑风沼泽,若其背后真有冥土指挥,我等铲除此地,便是断了其一处爪牙,或许能延缓其些许进度。”
玄诚与了尘闻言,眼中一亮。星璇此言,不仅点明了策略,更是暗示了合作的方向——由混沌秘境这等实力强横又相对灵活的势力,负责清理天枢院与冥土的外围势力,而玉虚宫、烂柯寺等大宗门,则负责正面牵制与情报支持。
“星璇长老高见!”玄诚赞道,“如此分工,确是良策。只是……天枢院外围势力盘根错节,冥土鬼物更是隐匿极深,清理起来恐非易事,难免有所风险。”他这话带着试探,想看看混沌秘境愿意做到何种程度。
徐青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风险自有,但我与璇儿既已出手,便无惧之。只是,情报共享至关重要。玉虚宫与烂柯寺传承久远,耳目遍布中州,关于天枢院资源调动、冥土据点分布等信息,还需及时互通。”
了尘立刻道:“这是自然。贫僧返回后,便会禀明方丈,建立与混沌秘境的秘密联络渠道,确保信息畅通无阻。”
玄诚也点头应允:“玉虚宫亦会如此。此外,若宫主在外行动时,遭遇天枢院或冥土强者围攻,我玉虚宫与烂柯寺绝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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