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垂钓的酣畅与“醉云仙”的后劲,让三姐弟回到洞府后,又休憩了两日才彻底恢复精神。主要是小青,醒来后揉着太阳穴,对那日自己醉后的“豪言壮语”毫无印象,只模糊记得钓到了漂亮的鱼,看了很美的夕阳,吃了极鲜的烤肉。
这日清晨,用罢小玄亲手烹制的、用灵谷与仙禽蛋熬制的清香粥点,小青又坐不住了。她托着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白玉桌面,目光在对面安静品茗的小白和一旁翻阅阵法图谱的小玄身上来回逡巡。
“好无聊啊…”她拖长了调子,声音软糯,带着明晃晃的暗示,“洞府里都快被我们摸遍每一块砖了…云海也去过了…总得再找点新鲜乐子吧?”
小白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盏中清茶氤氲着白雾,映得她眉眼愈发柔和。她看向小青,唇角微弯:“又待不住了?这次想去何处?”
小玄也从书卷中抬起眼,墨玉般的眸子带着了然的笑意,望向小青,仿佛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小青立刻来了精神,身子前倾,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去‘百宝天街’吧!听说那儿是方圆万里内最大的仙妖混杂市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有从上古遗迹里淘来的碎片,有深海里捞出的发光珍珠,还有各路丹师、器师摆摊售卖独家法宝灵丹!肯定比凡间市集有趣多了!”她越说越兴奋,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我们去逛逛嘛,就逛逛,不惹事!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宝贝呢!”
“百宝天街?”小白微微蹙眉,似乎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我似乎有所耳闻,那里龙蛇混杂,秩序似乎…”
“哎呀,有弟弟在嘛!”小青打断她,笑嘻嘻地凑到小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再说了,我们只是去闲逛买东西,又不是去踢场子,能有什么麻烦?弟弟,你说是不是?你肯定也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罕见的炼器材料或者食谱吧?”
小玄合上手中的阵法图谱,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点,图谱便化作流光没入他袖中。他抬眼,目光在小青写满期盼的脸庞和小白带着些许顾虑的柔美侧脸上扫过,最终化为一丝纵容的浅笑:“听起来倒是个消遣的好去处。姐姐若是不喜喧闹,我们便早些回来便是。”
小白见两人都意动,便也不再坚持,轻轻颔首:“也好。那便去见识一番。”
“太好了!”小青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拉起两人,“现在就走!听说去晚了,好东西就都被挑走了!”
百宝天街并非位于凡间,而是悬浮于一片荒古山脉之上的巨大浮空岛屿之上。岛屿由无数粗犷的巨石拼接而成,笼罩着强大的结界,隔绝内外。三姐弟缴纳了些许灵晶作为入市费用,便顺利穿过光晕流转的结界门扉。
甫一进入,极致喧嚣鼎沸的声浪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三人淹没。
与其说是“天街”,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混乱而充满生机的立体城市。街道宽阔,却依旧被摩肩接踵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空中还有各色流光飞梭、奇异坐骑穿梭往来,须得小心避让。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与店铺,有的富丽堂皇,仙光宝气;有的则简陋随意,只在地上铺一块兽皮便算开张。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器物碰撞声、灵兽嘶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千奇百怪的味道:丹药的清香、灵草的异香、金属的锈味、妖兽皮毛的腥臊、还有各种小吃摊传来的浓郁香气…光怪陆离,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哇!这才叫热闹嘛!”小青一进来就如鱼得水,兴奋地左顾右盼,那双明媚的桃花眼简直不够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她一会儿挤到一个卖闪烁磷光蘑菇的摊子前,一会儿又对着一笼吱吱叫的、长着翅膀的小笼包流口水。
小玄自然而然地护在两位姐姐身侧,玄色衣袍在拥挤的人流中仿佛自带一股无形的屏障,总能恰到好处地隔开过于拥挤的人潮,为她们撑开一小片从容的空间。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遭,实则已将周围环境尽数掌控于心。
小白虽不似小青那般外放,却也眸光流转,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这处与仙界清雅、凡间烟火皆不相同的地界。她被小青拉着,穿梭于奇装异服、形态各异的仙妖魔怪之中,感受着这原始而蓬勃的生机。
“姐姐你看这个!”小青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下,拿起一支造型奇特的木簪。簪身乌黑,顶端却嵌着一颗不断变换色彩、如同活物眼瞳的珠子,“好有趣!还会动!”
摊主是个眯着眼的胖妖修,见状立刻热情推销:“小姐好眼力!这是‘千幻妖瞳木’,取自万年幻妖树心,这颗珠子更是幻妖之泪所化,佩戴身上能增艳魅惑之力,最配小姐这般天姿国色…”
小青被夸得心花怒放,拿着簪子比划着,问小玄和小白:“好看吗?”
小玄瞥了一眼,淡淡道:“华而不实,内里灵力斑驳,戴着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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