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鹤声指尖叩过白玉杯沿,清脆的声响落进寂静里,恰好撞见景兮盯着蜜饯盘子出神的模样。
“兮儿,去你皇姐那里吧。”帝王的声音裹着暖意,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景兮捏着蜜饯的手猛地收紧,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松鼠。
她知道母皇是怕自己在吐蕃使者面前失礼,可方才瞥见殿后马场那匹雪白的“踏雪”,心早就飞出去了。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是,母皇。”青石板的凉意顺着软缎鞋底往上钻,逗得她悄悄蜷了蜷脚趾。
景瑶正临窗看棋谱,烛火在她银红色宫装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听见脚步声,她抬眸时睫毛轻颤,像蝶翼掠过水面:“来,坐皇姐旁边。”
景兮刚挨着锦凳坐下,就顺势抱住她的胳膊,脸颊在云纹衣袖上蹭了蹭:“皇姐,我们出去好不好?马场的桂花开得正盛,我看见小厨房备了糖霜,我们摘些花瓣做糖糕呀。”
她故意把话说得香甜,眼角却瞟着殿外——只要绕过那丛芭蕉,就能看见“踏雪”甩尾巴的模样了。
景瑶执棋的手顿了顿,指尖敲了敲她的手背:“规矩些。
今日使者关乎边境安稳,不可胡闹。”
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像在给她的话盖章。
景兮不依不饶地晃着她的胳膊,声音软得能掐出蜜来:“阿姐~”
这声“阿姐”是她的独门法宝,从前哪怕是想偷偷出宫,只要这样唤一声,大皇姐总会笑着应允。
可今日景瑶只是轻轻抽回手,将一枚黑子稳稳落定:“兮儿,不可没规矩。”
她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语气里的严肃像层薄冰,让景兮瞬间泄了气。
“好吧。”小姑娘悻悻地坐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心里却把那些吐蕃使者念叨了千百遍——若不是他们来,此刻自己早该骑在“踏雪”背上,迎着风摘桂花了。
正想着,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吐蕃使者献舞——”
使者们簇拥着几位舞姬上前,她们身着五彩胡服,腰间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旋转时裙摆如绽放的格桑花,刚劲中透着柔美。
一曲舞毕,为首的使者抚掌笑道:“久闻大启公主文武双全,方才献舞不过抛砖引玉,不知可否请公主们一展风采?”
景鹤声颔首:“瑶儿、伊儿,便让使者见识见识。”
景瑶取过琵琶,玉指轻挑,《广陵散》的清越便漫了开来,初时如流水潺潺,渐而似金戈铁马,最后戛然而止时,满殿皆静。
景伊接着拔剑起舞,剑光如匹练穿梭,时而如银蛇狂舞,时而如寒梅傲雪,收势时衣袂飘飘,引得使者连连赞叹。
景兮坐在原位,眼巴巴看着皇姐们大放异彩,心里既骄傲又无聊。
她悄悄挪动脚步,像只偷溜的小耗子,贴着墙根蹭到景鹤声身边。
“母皇。”她仰着小脸,声音压得低低的。
景鹤声低头看她,眼底的威仪化了几分,从果盘里拿起颗糖炒栗子,剥了壳递过去:“来,栗子。”
景兮张口接住,甜糯在舌尖化开,刚想再要一颗,就听见吐蕃使者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三公主吧?果然是瑶池仙童下凡,眉眼间全是灵气!
不知三公主可有绝技,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景鹤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兮儿还小,才七岁,不过是个爱闹的孩子罢了。”
阶下的宋清韵闻言,悄悄抬眼望过来。
原来方才在假山后气鼓鼓跟自己争执的小屁孩,竟是大启三公主。
她想起小姑娘摔在地上时,银铃镯在青砖上滚出的清脆声响,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那时她叉着腰瞪眼睛的模样,可比殿里的歌舞有趣多了,可惜今日这般场合,怕是再难见到她炸毛的样子了。
景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往景鹤声怀里缩了缩,打了个哈欠。
烛火明明灭灭晃得人眼晕,她揉着眼睛嘟囔:“母皇,我困。”
“让侍女送你回去睡?”
“不要,”景兮立刻摇头,小手紧紧抓住景鹤声的衣袖,“我要和大皇姐一起睡。”
大皇姐的寝殿里有暖炉,还有绣着小马驹的锦被,最重要的是,她讲的故事总带着桂花甜香。
景鹤声无奈笑道:“好,去问你皇姐愿不愿意。”
景兮立刻来了精神,小跑到景瑶身边:“皇姐,母皇说我可以跟你睡!”
景瑶看着她困得发红的眼角,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走吧,皇姐给你讲故事。”
出了偏厅,晚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景兮缩了缩脖子,景瑶便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
熏香混着皂角的清冽,是大皇姐独有的味道,让她瞬间安心不少。
“皇姐,你认识宋清韵吗?”走过海棠花廊时,景兮忽然仰起脸问。
景瑶脚步微顿:“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认识。
她从小跟着父亲在翰林院听差,过目不忘,连太傅都常夸她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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