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深入骨髓,仿佛连思想都被冻僵的寒冷。
巨大的管道迷宫内,先前喷涌的冰蓝光焰已完全消逝,只留下被绝对低温重塑的世界——一切都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微弱蓝芒的冰晶。管壁上流淌的发光尘埃液滴被冻结成静止的星河,散落的金属碎片嵌在剔透的冰层里如同化石。空气稀薄而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锐痛。世界陷入一种死寂的冰蓝。
这是冰骸之种最后坍缩留下的遗赠,一个微缩的冰河纪元。
噗。
沈思艰难地从冰屑中抬起头,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血液离开口腔的瞬间就在下巴冻结。精神力枯竭的剧痛啃噬着神经,但他强迫自己睁大布满冰霜的眼睛。
视野模糊,晃动。耳边只有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以及……一种奇异的、如同冰晶共振般的嗡鸣。
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几米外。
那个从冰茧中苏醒、自称“守望者”的女子——伊莎贝拉·格里芬,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上的古旧防护服纤尘不染,散发着柔和的冰蓝微光,如同冰原上唯一的光源。她微微垂着头,似乎在倾听这片死寂冰狱中的某种无声哀鸣。
在她身周,几具刚刚从休眠茧中挣脱的、由纯净寒光勾勒的模糊虚影(似乎是她的同伴),此刻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悄无声息地消散,化为点点冰晶尘埃融入这片极寒的领域。只有她,如同被选中者,勉强维持着完整的形态,但那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沈思的视线扫过:
言乐巨大的身体被冲击波拍在巨大的管道拐角处,冰霜覆盖了他整个背部铠甲,昏迷不醒。
江月汐依靠着重水凝结的冰坨旁,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赵妍躺在稍远些的冰面上,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嘴角冻结的血丝鲜红刺眼。
路凛趴在地上,他左半边冰晶化的身体散发着死寂的寒光,冻结的血肉与冰晶的交界处触目惊心,仅存的右半身微微起伏,证明还有一丝生气。
叶清浅……沈思的心猛地一沉。她倒伏在地,右小腿上那截贯穿的金属管道周围被一层薄薄的、治疗性的纯净冰晶包裹止血,但她的左臂!那条手臂此刻成了焦点!原本纪念施加的冰心止水封印,在受到重击和冰河终焉意志冲击后,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冰层深处,那诡异的诅咒蓝光如同活物般剧烈挣扎、脉动,每一次闪耀都让冰裂蔓延一丝,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叶清浅紧咬着牙关,身体因为痛苦而痉挛抽搐,冷汗(如果还能称之为汗的话)刚渗出皮肤就化为冰珠滚落。她在用全部意志对抗着污染侵蚀和撕裂的剧痛,显然已经濒临极限。
而纪念……
沈思的目光最终凝固在那最核心的冰冷之源上。叶清浅紧紧抱着纪念的上半身,用自己的体温(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和尚未被污染同化的暗影能量,试图延缓纪念体内那无法抗拒的冰封进程。
但这完全是徒劳的。
纪念静静躺在叶清浅怀里,如同一尊完美无瑕的冰雕。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几乎看不到裂痕的深蓝冰晶,冰冷得吓人。眉心处,那个融合失败形成的微小、繁复、冰蓝色能量纹路,正散发着幽冷的光晕,比周围环境的冰冷更深邃,更凝练。它如同一个活着的、微缩的冰眼,凝视着这个即将沉沦的世界。
更可怕的是沈思的精神感知。
即使精神力如风中残烛,他也能“看”到:那颗未能完全融合的冰骸之种,并非离开了纪念,而是……彻底地、如同最恐怖的寄生物般,寄生在了她的永冻核心深处!之前崩碎克劳福德核心时释放的冰骸之种,此刻已与纪念被引动裂痕的本源力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它不再以独立的微粒形态存在,而是化为一种冰冷的法则、一道无形的枷锁、一条侵蚀灵魂的冰冷蠕虫,深植于纪念的本源之中。它正以她那磅礴的永冻之力为温床,贪婪地汲取着,壮大着自身那冰河终焉的本质!
冰封的外表,只是这寄生进程带来的最直观表象。
而它散发出的冰冷意志——那不再是无序混乱的侵蚀,而是在逐渐向冰河寂灭的纯粹终焉靠拢的、更加“成熟”的绝望——正以纪念为核心,缓慢而坚定地向外辐射,持续地加固着这片区域的冰封,并蚕食着所有靠近的生命热力。
纪念的身体,已经成了一个移动的、缓慢苏醒的冰核!一个孕育着更可怕终焉的温床!
“寄生…”沈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理解了那古老守望者最后传递给他的信息。不是融合失败,而是更彻底的失败——宿主被侵占了本源!
就在此时。
那双低垂的、仿佛凝视着遥远过去的冰蓝眼眸抬了起来。
伊莎贝拉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一种穿越漫长冰封时光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悲悯,最终停留在纪念眉心那幽蓝的纹路和叶清浅左臂裂缝中挣扎的诅咒蓝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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