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纹路在掌心下灼热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林暖暖刚迈出一步,脚踝还沾着地上的血渍,耳边就钻进一道熟悉的声音 —— 不是街道上的枪声或尖叫,是那种男女混声的低语,黏腻得像未干的粘液,却又带着勾人的诱惑,直接撞进她的意识里。
“让我出来。”
林暖暖猛地顿住脚步,指尖的颤抖瞬间加剧。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古神的声音,是之前在血色古堡里、在虚无空间里,无数次缠绕她的声音。她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的纹路正随着这声低语缓慢蠕动,像有生命的虫豸在皮肤下游走,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麻痒,混杂着微弱的力量感 —— 那是她刚才想抓住的、能用来保护别人的力量。
“这些不过是蝼蚁。” 古神的低语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像贴在她的耳后说话,呼吸间的腥甜气似乎都能闻到,“士兵会死,路人会死,你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可只要我出来,只要你愿意放开一点意识,我就能把这些诡异撕成碎片,就能救他们。”
林暖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士兵正被藤蔓诡异缠住脖子,脸涨得发紫,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手指还在徒劳地抓挠空气;他旁边的步战车被几只蝙蝠诡异围攻,车顶的机枪已经停了,黑色粘液顺着车身往下流,车门歪斜地敞着,不知道里面的士兵是否还活着。
“你看,他们快撑不住了。” 古神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像在欣赏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戏,“你不是想帮忙吗?不是想保护他们吗?你的力量太弱了,连一只蝙蝠诡异都打不过,可我不一样 —— 我是古神,是这些低等诡异的主宰,只要我出来,他们都会怕我,都会逃。”
胸口的纹路突然变得更烫了,黑色的线条顺着脖颈往上爬,快要爬到下颌。林暖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像沉睡的火山,只要她松一点口,就能喷薄而出。那股力量里带着毁灭的气息,却也带着让她心跳加速的 “希望”—— 也许古神说的是真的,也许只有它能阻止这场屠杀。
“别骗我了……” 她咬着牙,声音细若蚊蚋。她想起之前被古神吞噬时的恐惧,想起身体被异化、意识被压制的痛苦,想起古神说过 “你越坚强,我就越强”。可眼前的画面太惨烈了,又一个士兵被屠夫诡异的同类砍中,手臂飞在空中,鲜血溅在旁边的奶茶店玻璃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骗你?” 古神的声音带着委屈,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诱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之前的融合,是让你活下去;现在让我出来,是让你救更多人。你想想威廉,想想坦克,他们是不是也这样保护过你?现在,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只是需要我的帮忙而已。”
威廉递糖时的笑容、坦克挡在她身前的背影,突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是啊,他们当年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害怕,却还是挡在她前面。现在她站在这里,看着别人为了保护路人而牺牲,难道要因为害怕古神,就什么都不做吗?
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她的脸颊,在眼角下方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林暖暖的手指慢慢松开,不再用力按住胸口,身体里的力量感越来越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她能感觉到,周围的黑雾似乎有了反应,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蔓延,反而朝着远离她的方向微微退了退。
“对,就是这样。” 古神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在安抚一个犹豫的孩子,“再放开一点,把你的意识分给我一点,我们一起救他们,一起让这些诡异消失。”
林暖暖的眼睛慢慢闭上,指尖的颤抖停了下来。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盖过了远处的枪声。胸口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带着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就在这时,三公里外的龙国应对局临时指挥部里,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嘀 —— 嘀 —— 嘀 ——”
红色的警报灯在指挥室里疯狂闪烁,照亮了满墙的电子屏幕。屏幕上原本显示着各个区域的战斗画面,此刻,代表 N 区街道的画面突然被一片刺眼的红色覆盖,旁边的数据栏里,能量数值正在疯狂飙升 —— 从最初的 “0.5 标准单位”,瞬间跳到 “50”“100”“500”,最后停留在 “无法测量” 的红色警告上。
“报告!N 区街道检测到异常强大的能量反应!” 能量监察员小张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能量等级超出数据库上限,无法识别类型,来源…… 来源就在 N 区主街道,具体位置正在定位!”
指挥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指挥官韩林快步走到屏幕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警报灯下泛着冷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里的锐利暴露了他的紧张。他盯着屏幕上的红色区域,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扩大扫描范围,确认能量是否具有攻击性!立刻联系 N 区现场指挥官,询问那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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