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推开卧室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月牙挂件的微凉。门轴 “吱呀” 一声轻响,像怕惊扰了什么 —— 这间卧室的布置太像 “家” 了,淡粉色的墙纸贴满墙壁,上面印着小小的栀子花图案,和院长妈妈办公室的那盆盆栽一模一样;书桌上摆着个兔子形状的台灯,暖黄色的光刚好罩住摊开的童话书,书页边缘还留着浅浅的指痕,像是刚有人翻过;衣柜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挂着几件浅灰色的连衣裙,尺码刚好是她的尺寸,领口绣着的小海豚,针脚和韩馆长给她绣的拖鞋如出一辙。
可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应对局资料里写着,“亲爱家园” 副本的每一处细节都是 “量身定制” 的陷阱,墙纸的花纹、台灯的形状、衣服的尺码,都是为了勾起攻略者的情感弱点,让他们在放松警惕时,被诡异瞬间吞噬。
客厅的方向传来轻微的 “哗啦” 声,是碗筷碰撞的声音。林暖暖深吸一口气,攥紧颈间的月牙挂件 —— 挂件没有发烫,说明暂时没有致命危险,但她能感觉到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 “伪装感”,像蒙在玻璃上的雾,看似透明,却隔绝了真实。
她慢慢走到客厅门口,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厨房门口的女人。女人穿着米白色的围裙,围裙上沾着点面粉,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睛是琥珀色的,和橘猫的眼睛很像,却少了点灵动,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囡囡醒啦?刚想叫你起来吃早饭,粥还热着。”
“妈妈……” 林暖暖下意识地喊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在孤儿院时,她听别的小朋友喊过无数次 “妈妈”,每次都只能偷偷躲在门后听,院长妈妈虽然温柔,却是所有孩子的妈妈,她从来没有过 “只属于自己的妈妈”。眼前的女人是副本生成的诡异,是资料里写的 “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的危险角色,可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时,她心里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陌生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女人愣了一下,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像是没预料到她会主动开口。过了几秒,她才慢慢放下汤勺,走过来,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林暖暖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泛着淡淡的冷光 ——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林暖暖却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女人的腰。女人的围裙上有面粉的粗糙感,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麦香,像孤儿院过年时蒸馒头的味道。她能感觉到女人的身体瞬间僵住,背后的肌肉紧绷着,像是在压抑什么,可她没有推开,只是任由林暖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抬起手,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囡囡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僵硬感少了点,“是做噩梦了,想要妈妈抱抱吗?”
林暖暖把脸埋在她的围裙上,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嗯…… 想妈妈抱。” 她知道这是假的,知道眼前的 “妈妈” 随时可能露出诡异的真面目,可她还是不想松开 —— 古神之遗副本那么危险,说不定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至少现在,她想感受一下 “有妈妈抱” 的感觉,哪怕只有几分钟。
怀里的女人身体又软了些,拍着她背的手也变得温暖起来,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林暖暖能感觉到她围裙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像是个小本子,却没敢多问,只是静静地抱着,把脸贴在她的背上,听着她不算清晰的心跳声 —— 比人类的心跳慢些,却很有规律,像是在刻意模仿 “活着” 的感觉。
“姐姐在抢妈妈!”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诡异的尖锐。林暖暖松开手,回头看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穿着和她同款的浅灰色连衣裙,只是领口绣的是小兔子。小女孩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睛却很大,黑得像墨,没有一点眼白,嘴角咧开的弧度也太大了些,几乎到了耳根,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闪着淡淡的寒光。
是副本里的 “妹妹”,资料里标注的 “高危险角色”—— 会用天真的语气挑拨攻略者与家人的关系,趁攻略者分神时发动攻击,已经有三个攻略者死在她的 “小虎牙” 下,尸体上的伤口像是被野兽咬过。
林暖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挡在 “妈妈” 身前 —— 她不想刚得到的 “妈妈” 被伤害,哪怕这只是副本的幻象。
“姐姐要占有妈妈吗?” 妹妹歪了歪头,笑容变得更诡异,眼睛里的黑色开始流动,像有墨汁在里面晃,“妈妈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姐姐不能抢!” 她说着,指尖开始泛出淡黑色的光,空气里的 “伪装感” 突然变浓,月牙挂件轻轻发烫,提醒着林暖暖危险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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