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五年六月,重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江水腥气和火药余味的燥热。这热度不再像去年那样令人感到绝望和窒息,反而像是一锅正在沸腾的红油,翻滚着复仇的快意。嘉陵江的水位在梅雨季的尾声中暴涨,浑浊的江水奔腾向东,仿佛在呼应着几千里外那支势不可挡的复仇大军。
作为参谋本部参谋次长,我站在巨大的军用地图前,手中的红蓝铅笔已经不再颤抖。我的目光锁定了广西腹地,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规模空前的追击战。
六月的第一周,雨水洗刷着广西的喀斯特群山,也洗刷着我们这一年来的屈辱。
六月一日,儿童节。但我没有心思给孩子们准备礼物,因为我正在给冈村宁次准备一份巨大的葬礼。
南宁收复后,日军第十一军主力开始沿着黔桂铁路和邕桂公路向北全线撤退。这支曾经横扫中原、不可一世的虎狼之师,如今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拖着沉重的辎重和无数的伤兵,试图逃回柳州和桂林构筑新的防线。
我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参谋本部的作战会议上,我对着第二方面军司令张发奎和刚刚空运到前线的新六军军长廖耀湘下达了死命令。
我在电话里吼道,不要管什么队形,也不要管什么侧翼安全。现在的日本人就是一群惊弓之鸟。我要你们像狼群一样咬住他们的屁股,从南宁一直咬到柳州。他们退一步,你们就进两步。他们想停下来喘口气,你们就给他们放血。
张发奎在电话那头兴奋得声音都在发颤。他说,次长放心,粤军和桂军的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呢。这一路上,我们看到的都是被日本人烧毁的村庄和被杀害的百姓。这笔血债,我们要用日本人的头颅来偿还。
六月三日,前线传来捷报。新六军的机械化部队,利用美制十轮大卡车的机动优势,在宾阳以北截住了日军的一支后卫联队。
战斗在暴雨中打响。我们的谢尔曼坦克在泥泞的公路上横冲直撞,将日军的简易工事碾得粉碎。日军试图用自杀式攻击来阻挡钢铁洪流,但在密集的车载机枪火力面前,他们的万岁冲锋变成了毫无意义的送死。
刘斐向我汇报战况时,脸上带着解气的笑容。他说,次长,新六军打得太漂亮了。那个日军联队长最后在路边切腹了,尸体被我们的坦克压成了肉泥。
我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说,告诉廖耀湘,不要在死人身上浪费时间。继续追。我要他在日本人逃进柳州之前,把他们的有生力量再剥掉一层皮。
与此同时,在东面的太平洋战场,美军在冲绳的攻势也到了最后关头。
六月五日,魏德迈将军来到我的办公室。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冲绳战役的惨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对我说,韩,日本人的抵抗简直是疯狂的。他们在冲绳使用了菊水特攻,成千上万的神风敢死队飞机像冰雹一样撞向我们的军舰。虽然我们赢定了,但代价太大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将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在中国战场上彻底打垮他们的原因。如果我们能在中国大陆歼灭日军的主力,他们在本土的决战意志就会动摇。我们多杀一个鬼子,你们在登陆日本本土时就会少死一个士兵。
魏德迈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美国海军已经决定,加强对中国沿海的封锁,切断日军从南洋获取战略物资的最后通道。
六月的第二周,战火烧到了柳州城下。
柳州,这座桂中商埠,也是黔桂铁路的枢纽,此刻正笼罩在浓烟和烈火之中。日军在撤离前,再次执行了残酷的焦土政策。他们炸毁了桥梁,烧毁了仓库,甚至在水井里投毒。
六月十日,我们的先头部队逼近柳州外围。
日军第十一军为了掩护主力撤退,在柳州周围部署了第13师团和第3师团的残部,依托着柳江天险和城市废墟,企图进行顽抗。
我在重庆的指挥部里,彻夜未眠。我太了解柳州的地形了,那里的石山岩洞密布,易守难攻。如果让日军在里面站稳了脚跟,我们可能会重演去年桂林保卫战的惨剧,只不过这次攻守易位。
我命令空军,对柳州外围的日军阵地实施不间断的轰炸。
六月十二日,数百架B-25轰炸机飞临柳州上空。炸弹像雨点一样落下,将日军刚刚修好的工事炸得七零八落。
同一天,我命令张发奎的第二方面军从正面强攻,同时命令新六军和第74军从两翼迂回,切断柳州通往桂林的铁路和公路。
我要把这股日军关在柳州城里打狗。
前线发回的电报描述了战斗的惨烈。日军躲在岩洞里,用机枪和迫击炮组成交叉火力网。我们的士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王耀武在电话里对我喊,次长,鬼子的火力太猛了。他们把山都掏空了,我们的炮弹打在石头上,根本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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