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区残阳染锈铁,腐气混着药香飘。
断墙围起的临时营地边缘,沈青枫正用磨尖的钢管剔除蚀骨者爪尖的倒刺。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布满弹孔的铁皮板上,像幅扭曲的剪影画。江清蹲在旁边擦拭机械弓,弓弦上的合金丝线在余晖里泛着冷光,她扎着高马尾,碎发被汗水粘在额角,侧脸线条比弓身还要利落。
“青枫哥,这玩意儿真能换功勋值?”花重抱着半块压缩饼干凑过来,他的破洞裤腿沾着油污,膝盖上的结痂刚被蹭破,渗出血珠混着尘土。少年啃饼干的动作突然顿住,耳朵尖动了动,“有动静。”
孤城从帐篷里钻出来,赤裸的上身满是新旧伤痕,肌肉线条像被铁匠敲打出来的铁块。他把压缩毛巾甩到肩上,粗声道:“西北方向,三十米。”
沈青枫握紧钢管站起身,铁锈在掌心留下暗红痕迹。空气里除了蚀骨者特有的腥甜,多了股金属摩擦的涩味。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拖拽铁链。
“别躲了,出来。”江清的机械弓已经上弦,箭头瞄准那堆摇摇欲坠的废料堆。
废料堆哗啦倒塌,滚出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灰扑扑的工装外套大得能装下两个他,袖口磨出的毛边缠着几根铜丝。他怀里抱着块变形的金属板,手指细瘦却异常灵活,正飞快地在板面上摸索,像是在弹奏某种奇怪的乐器。
“我没有恶意。”少年抬起头,露出张沾着油污的脸。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鼻梁上有道浅浅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鼻翼。最显眼的是他的头发,用根电线随意捆在脑后,几缕铜色的发丝垂在额前,“我叫朱门。”
“朱门酒肉臭的朱门?”花重嘴里的饼干渣喷了出来,被江清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
朱门的手指顿了顿,金属板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突然指向沈青枫身后:“小心!你背包里的能量块快炸了。”
沈青枫猛地回头,背包侧袋里的备用能量块果然在冒烟,表面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红光。他刚要伸手去拿,朱门已经扑过来,用那块变形金属板死死按住能量块。滋滋的电流声里,金属板竟泛起淡蓝色的光晕,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这是……”孤城的眉头拧成疙瘩,他见过不少源能者,却从没见过这样操控金属的。
“我能听到金属说话。”朱门松开手,金属板恢复了灰扑扑的样子。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铜色,“它们会告诉我哪里不对劲。”
沈青枫看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跟金属打交道才有的痕迹。突然想起春眠老人说过,废区深处有个孤儿,能靠听金属的声音避开蚀骨者巢穴,原来就是他。
“你跟着我们多久了?”江清的弓弦还没松,她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
朱门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从你们杀那三只一阶蚀骨者开始。我想……我想跟你们混。”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知道哪里有二阶蚀骨者的巢穴,还知道怎么绕开它们的陷阱。”
“我们不需要拖油瓶。”孤城抱起胳膊,肌肉块块隆起,“上次带花重已经够麻烦了。”
“我不是拖油瓶!”朱门急得脸通红,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指南针,“这个能指生源能最浓的地方,比你们的扫描仪好用十倍!”
指南针的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他们计划中的三阶巢穴所在地,连系统地图都只标了个模糊的红点。
沈青枫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碧空的虚拟形象在旁边跳来跳去:【检测到特殊源能波动,建议吸纳为队友。】
“你知道三阶巢穴里有什么?”沈青枫蹲下身,平视着朱门。少年的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草药,散发着熟悉的苦味,那是治疗辐射灼伤的特效药草。
朱门的喉结动了动:“有……有能治好源能反噬的东西。”他飞快地看了眼沈青枫身后的帐篷,月痕的咳嗽声正从里面传来,“我弟弟以前也这样,我在那里见过类似的草药。”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月痕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裙摆沾着草屑,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却努力挤出个笑容:“哥哥,让他留下吧。”
沈青枫还没说话,远处突然传来蚀骨者的嘶吼。不是零星的几只,而是成片的咆哮,震得地面都在发颤。朱门手里的金属板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好!是蚀骨者潮!”朱门脸色惨白,手指在金属板上飞快滑动,“至少五十只,还有……还有只大家伙!”
孤城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桶上,发出哐当巨响:“收拾东西,撤!”
江清已经拉着月痕钻进帐篷,花重手忙脚乱地往背包里塞压缩饼干。沈青枫看着朱门:“往哪边走?”
朱门的手指在金属板上停下,指针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有个废弃的地铁隧道,金属结构能挡住它们的声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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