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转身重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
怎么了?他轻抚她的长发。
没什么,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就是想这样多抱一会儿。
陆屿川低笑一声,收紧了手臂。灶台上的那碗面还在袅袅冒着热气,而相拥的两人,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找到了最不平凡的幸福。
莞柠......陆屿川正要说话,季莞柠放在桌旁的手机就响起了欢快的视频通话铃声。
屏幕上跳动着荃桉小魔王的备注。季莞柠笑着擦了擦手,走到外面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一张肉嘟嘟、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立刻占据了整个屏幕。
姐姐!季荃桉的声音清脆又响亮,背景似乎是在家里的客厅。
桉桉,吃饭了吗?季莞柠柔声问道,将手机镜头稍微偏了偏,想让弟弟看到自己在用餐。
吃完啦!姐姐,你在吃饭吗?哇......你吃的什么呀?小家伙的好奇心立刻被吸引。
嗯,姐姐在吃晚饭。她话音刚落,陆屿川正好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走出来,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身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镜头。
季荃桉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小嘴巴张成了型,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屿川哥哥!他兴奋地喊道,你和姐姐在一起吃饭呀!
陆屿川对着镜头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难得的、对着小家伙才有的温和笑意:嗯,桉桉。
季荃桉的小脑袋显然开始高速运转,他之前在博物馆、科技馆,甚至去吃他最爱的冰淇淋时,都遇到过屿川哥哥,屿川哥哥会给他讲好多好玩的知识,还会帮他拼很难的乐高。
他一直觉得屿川哥哥特别好,但也从没深想过他和姐姐除了是朋友之外的关系。
此刻,看着他们一起在家里吃饭,一种属于小孩子的、最直接的联想和好奇心被点燃了。
他歪着头,乌溜溜的眼睛在屏幕那端来回扫视两人,然后抛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姐姐,你和屿川哥哥......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呀?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就是......像爸爸妈妈那样在一起?
噗——季莞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眼神开始飘忽,不敢看屏幕,更不敢看身边的陆屿川。
陆屿川倒是依旧镇定,只是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好整以暇地看着身边瞬间变成煮熟的虾子的季莞柠,似乎很享受她此刻的窘迫。
桉桉,你......你瞎说什么呢......季莞柠试图蒙混过关,声音都带着羞窘的颤音。
但八岁的小朋友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我没有瞎说呀!季荃桉理直气壮,我们班小美的姐姐,就是和一个哥哥一起吃饭、看电影,然后就在一起了!姐姐,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呀?是屿川哥哥跟你说的吗?他怎么说的呀?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
一连串稚气又直接的问题像小炮弹一样砸过来,季莞柠只觉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该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成年人之间复杂又水到渠成的情感?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陆屿川低笑着,伸出手,无比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对着屏幕里那张充满求知欲的小脸,从容不迫地开口,语气带着诱哄般的温柔:
桉桉真聪明,你猜得对。
他侧头看了一眼几乎要把脸埋进桌子底下的季莞柠,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哥哥和姐姐,是在一起了。
屏幕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季荃桉兴奋的欢呼:耶!我就知道!太好了!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找屿川哥哥玩了吗?
当然可以。陆屿川笑着应允。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小家伙还没忘记他的核心问题。
陆屿川看着身边羞得不敢抬头的女友,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对着麦克风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这是个秘密。等桉桉再长大一点,哥哥再告诉你,好不好?
这个回答既满足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又巧妙地保留了成年人之间的浪漫隐私。
季荃桉虽然还有点不甘心,但在陆屿川承诺下次带他去新开的航天馆后,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天喜地地计划起下一次的出游了。
挂断视频后,季莞柠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嗔怪地捶了一下陆屿川的胸口:你干嘛跟他说那么多......
陆屿川握住她的拳头,将她拉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笑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刻意模仿着季荃桉的语气,逗得季莞柠又羞又恼,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不可思议。
窗外的夜色温柔,室内的灯光暖融,一顿普通的晚餐,因为一个童言无忌的电话,而增添了无数甜蜜的涟漪。
这一刻,季莞柠忽然觉得,被最亲近的家人见证幸福,原来是如此温暖的事。而陆屿川那坦然承认的态度,更是让她对这段感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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