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小飞老老实实站在舜海浪背后，小声嘟囔着：“海浪哥对我是真心实意的，我就跟着海浪哥混。”
“他说要带我挣大钱娶媳妇的…”
舜海浪：“李婶，这70块钱您就替小飞收着吧。”
“您家就这一根独苗，攒着给他将来娶媳妇用。”
李婶：“海浪你这孩子啊…让婶子说什么是好。”
“小飞啊，你就在这陪着你海浪哥！”
李婶眼圈发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子里逮鸡去了。
院子里顿时炸了锅，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咯’直叫唤。
一个小时之后，堂屋的桌上摆着盆油光发亮的红烧鸡，还有一口里锅冒着白烟的鸡汤。
李婶抄着铁勺往鸡肉上浇酱油：“海浪啊，快尝尝婶子手艺。”
“这公鸡养足了一年半，肉柴得刀都砍不动！”
舜海浪凑近深吸一口气，见汤面上漂着几粒红枸杞。
李婶说是跟城里姑妈学的新鲜做法。
“婶子这手好啊！小飞，还等啥？开整吧！”海浪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唤。
俩小伙子立马甩开肚子吃起来。
海猎犬蹲在门槛外，歪着狗脑袋瞅饭桌，舌头‘吧嗒吧嗒’直舔嘴。
海浪一拍脑门：“把狗兄弟给忘了！”顺手甩了块鸡胸肉到地上。
小飞边啃鸡腿边夸：“这土鸡真香！我妈平时当宝贝似的养着，过年都舍不得杀。”
李婶见海浪专挑红烧的吃，直接把碗推到他跟前：“你们两小子慢点儿吃，海浪要是爱吃，明天婶子再抓几只鸡崽回来养。”
看着二人吃得开心，李婶满脸堆笑：“今天大海退潮，你俩还去赶海不？”
“五点半吧，吃完正好上我家拿新买的渔具，直奔海堤那头。”海浪嘴里塞满鸡肉，烫得直哈气，“诶，烫烫烫！”
李婶赶忙起身，抄起水瓢舀了瓢井水递过去。
整只大公鸡哪够俩大小伙子吃？连汤底都舔得精光。
“婶的手艺没的说！潮水不等人，小飞，上我家拿渔具去。”
海浪家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俩人拖着地笼、背着竹篓，踩着夕阳往东边走。
听着‘哗哗’的浪头拍礁石声，他们往昨天蹲点捡到海货的地方，几个黑影正在那儿扒拉来扒拉去。
小飞：“海浪哥，咱的窝子叫人给占了…”
舜海浪手搭在额头看去。
六十步开外的滩涂上，船工张老头正撅着屁股在礁石缝里翻找，旁边还有她的几个船工也在忙活。
“我们换地儿吧，有人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海浪拎起地笼就要走。
小飞急得直跺脚：“那处潮水推的最带劲，能捡到的海货最多，为什么让给他们…”
“昨天拦着不让你往外说，你偏不听。”海浪叹口气，“钱这东西谁见不眼红？是你自个儿把风水宝地给说出去的。”
话没说完，那边眼尖的张老头已经瞧见他们，扯着嗓子喊：“舜家俩小子，过来！”
海浪只好让小飞放下地笼，拍拍海猎犬：“好狗，在这儿看家。”
兄弟二人磨磨蹭蹭往滩涂走。
到跟前一瞅，张老头桶里就几个扇贝，最大的不过拳头大，桶底还趴着几只小螃蟹。
“你俩小兔崽子糊弄鬼呢？”
张老头叼着烟袋，对着桶骂街，“这就是你们昨儿逮皮皮虾的宝地？老头子转悠大半天，毛都没见着！现在的小年轻不实在啊。”
海浪还没张嘴，小飞先炸了：“张大爷，您当赶海是玩呢呢？昨天这里都被翻过一遍了，今天海货还能给傻傻等你来抓啊？”
小飞气得耳朵根通红，一帮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旁边几个空手的船工哄笑起来。
穿皮裤的老胡拎着海带说：“张老头，现在的小年轻精着呢，真找着发财地儿能告诉你？”
张老头也急了眼，烟袋杆子直戳小飞啤酒肚：“昨天就是你这小胖子说这儿有皮皮虾。”
远处海猎犬‘汪汪’叫起来。
海浪摸了把鼻头，心平气和道：“张大爷，昨天真是在这碰的。”
“既然这里有人了，我们兄弟就另找地界碰运气。”
小飞是被海浪硬拽走的。
等听不见老船工动静了，海浪松开手：“你跟那帮老油条较什么劲？换地方就是了。”
“可他们有些欺负人了，”小飞还想掰扯，被海浪一手指头戳在脑门上。
“他们在燕子港混的年头比咱俩岁数加起来都长，知道为啥现在还蹲在浅水区骂骂咧咧捡扇贝不？”
“人老不中用呗。”小飞咕哝着。
“错！”海浪提高嗓门对着自己兄弟说：“你看他们手里除了破塑料桶还有什么？“
“因为活到这岁数了，还舍不得买咱这三十块钱的渔具！”
小飞听得一愣一愣的。
海浪拍拍他肩膀：“你刚吵架的工夫，够咱下两网了。”
俩人回到海猎犬旁边抄起地笼。
小飞问：“接下来去哪里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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