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还活着,但被困在清江浦河底!”陈继祖见这老头似乎认识父亲,且无恶意,连忙说道。
“河底?镇河印那边?”老头脸色一变,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糊涂!妄动封印,自寻死路!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他烦躁地走了两步,又猛地看向凌虚子,“你这牛鼻子,带着他东躲西藏,是不是也打那‘祸种’和《水府秘藏》的主意?”
凌虚子坦然道:“贫道只为护这孩子周全,助其寻父。至于‘祸种’秘藏,乃惊天因果,非我等方外之人所求。”
老头眯着眼打量凌虚子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真伪,最后才悻悻道:“算你还有点见识。那玩意儿沾上了,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老夫姓姜,山里采药的,年轻时候跟陈渡他爹有点交情,论起来,陈渡那小子还得叫我一声姜伯。你们可以叫我姜药叟。”
姜药叟!陈继祖隐约记得父亲提过,早年有位脾气古怪但医术通神的采药人,曾救过祖父的命。
“姜伯!”陈继祖立刻行礼,“求您指点,如何才能救我爹?如何才能平息河底祸患?”
姜药叟叹了口气,在火堆旁一块石头上坐下,示意他们也坐。“救?谈何容易。那‘镇河大阵’牵扯地脉水府,复杂无比。陈渡当年触动一角,已是引动阴煞反噬,他能撑到现在,全靠早年打下的一点根基和一股狠劲。至于彻底平息……”他摇摇头,“除非能找到完整的《水府秘藏》原本,结合星纹钢至阳之气,再以纯正陈家血脉为引,或许能重新加固,甚至……反制那‘祸种’。”
“《水府秘藏》原本在哪里?”凌虚子问。
“谁知道?”姜药叟翻了翻眼睛,“陈家祖上怕后世子孙惹祸,早就把真本藏起来了,流传下来的都是些皮毛。据说,藏宝图一分为三,一份在陈家嫡系手中,一份当年赠予了协助铸阵的雷氏匠人,还有一份……好像被前朝某位参与此事的宗室带走了,下落不明。”
雷氏匠人!雷万钧师傅!陈继祖心中剧震,难道雷师傅留给自己的,除了星纹钢技艺,还有一份藏宝图?那龙脉秘图……莫非就是第三份?
“你们现在被几路人马盯着,”姜药叟语气严肃,“官府的蠢货、漕帮的败类、还有那些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想长生想疯了的方士术士!这山里也不安全,那些‘山狗子’鼻子灵得很,迟早摸下来。”
他站起身,从壁龛里摸出几个黑乎乎的药丸,丢给陈继祖和那女子:“吃了,能暂时掩盖你们身上的‘生人气’和这小子身上那惹眼的‘星味儿’。在这洞里躲到天亮,我想办法引开追兵,然后送你们从另一条密道出去。”
陈继祖和女子依言服下药丸,药丸入口苦涩,却有一股清凉之气散开,身上的疲惫和惊惶似乎都减轻了些。
“姜伯,您为何要帮我们?”陈继祖感激又疑惑。
姜药叟瞪了他一眼:“老子乐意!看你爹的面子!再啰嗦,把你们扔出去喂‘山狗子’!”他嘴上凶恶,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记住,出了山,往南走,去‘落霞陂’。那里有个摆渡的老哑巴,是我旧识,他或许有办法送你们靠近清江浦河底入口,而不被那些杂碎发现。不过……”
他神色无比凝重:“小子,河底之行,九死一生。你爹能不能救出来,那祸患能不能平息,就看你的造化和……你们陈家的命数了。”
岩穴外,隐约又传来唿哨声,似乎正在崖顶徘徊搜寻。
洞内,火光摇曳,映着几张心事重重、却又不得不面对命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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