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需仓库和原地下指挥所也同时被精准命中,化作一片火海和废墟。
炮击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详细的损失报告就送到了黑田重德手中——弹药库殉爆,造成负责警戒和附近活动的两个中队几乎全军覆没;军需仓库被毁,意味着他们即使想困守,也失去了物资基础;原地下指挥所被彻底轰塌,证明对方对他们指挥部的位置了如指掌,这次只是警告……
相比之下,那几个还在叫嚣“玉碎”的军官,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黑田重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充满硝烟和死亡气息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狠厉与决然。他对着自己的卫队长微微点了点头。
几声清脆甚至有些突兀的枪响,在指挥部外响起,随即戛然而止。那几名坚决反对投降、试图“维护皇军荣耀”的军官,被迅速“控制”了起来——以最彻底的方式。
会议室内的争吵声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恐惧的目光。
这时,那部连接着城外的野战电话,再次刺耳地响了起来。
黑田重德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话筒。
“黑田中将,”宋兴华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考虑清楚了吗?”
黑田重德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复杂的桑原、安达等人,又扫过会议室里那些或惊恐、或麻木、或隐含期待的面孔,用尽全身力气,尽可能让声音显得平稳:“我们……愿意向宋司令投诚。但是,要让四万多人的部队放下武器,有序投降,需要时间进行安排和控制。”
“三个小时!”宋兴华给出了明确时限,“我只给你们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我会指挥炮兵,逐一清除大同城内外的所有明碉暗堡、机枪阵地和防御工事。希望你们配合,不要让士兵们做无谓的牺牲。”
“嗨……明白。”黑田重德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挂断电话后,黑田重德立刻与桑原四郎等人展开紧急部署,如何控制部队,如何传达命令,如何防止底层士兵在最后时刻失控……他们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这场前所未有的、四万多日军的集体投降。
……
与此同时,二纵指挥所内,宋兴华对政委王信庭和参谋长熊德诚说道:“向延安和总部发报,汇报我已初步说服大同日军最高指挥官黑田重德中将率部投诚,我已承诺保证其生命安全。此事政治影响巨大,特此请示。”
电报通过电波,飞越千山万水,迅速得到了回应。延安和八路军总部高度重视,经过紧急磋商,回电明确指示:同意由宋兴华同志全权负责处理大同日军投诚事宜!务必稳妥、周密,保留一切影像、文字资料!此役之影响,或将远超一次单纯的军事胜利!
得到授权后,宋兴华不再犹豫。他再次接通炮群电话,凭借全景地图的精确指引和火炮精通的非凡能力,开始了对大同城内外日军残余防御工事的“点名式”清除。
“目标,东城墙外侧,第三号暗堡,坐标XXX, YYY,单发试射。”
“修正,向左005,加二,一发齐射。”
“命中!目标清除。下一目标,西城区环形街垒,重机枪阵地……”
每一次冷静的口令,都伴随着城外一声或数声炮响,以及城内某一处日军工事化为齑粉。这种精准到极致的打击,不仅是在物理上摧毁日军的抵抗意志,更是在心理上,对城内那些尚在犹豫和观望的日军官兵,进行着最后的碾压和催逼。
时间,在一声声炮响中流逝。两个多小时过去,大同城内外日军的显性防御工事几乎被清扫一空。
终于,在那部备受关注的野战电话沉寂了许久之后,铃声再次响起。
宋兴华拿起话筒,没有说话。
对面传来了黑田重德疲惫、沙哑,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声音:“宋司令……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愿意按照您要求的方式,无条件投降。”
放下电话,宋兴华转身,看向指挥所内所有屏息凝神的将领和参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微笑,沉声宣布:
“命令各部,准备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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