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能搬走的全部搬走!”陈大海压下心头的震撼,果断下令。他看了一眼据点里那辆被炸得只剩半截、超载200%的破卡车和几辆骡马车,再看看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新缴获”,果断道:“重武器和弹药优先装车!步枪、粮食,能背多少背多少!带不走的…就地掩埋或破坏!绝不能留给鬼子!”
战士们欢呼着,如同过节般冲进仓库,肩扛手抬。沉甸甸的武器弹药压弯了腰,却压不住他们脸上的狂喜和无穷的力量。连那些俘虏也被这气氛感染,麻木地加入搬运的行列。
夜色渐退,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两支满载着胜利和惊人缴获的队伍,如同两条蜿蜒的钢铁长龙,在太行山崎岖的山道上跋涉。宋兴华率领的车队在前,引擎轰鸣;陈大海的队伍在后,战士们扛着沉重的战利品,脚步却异常轻快。疲惫被巨大的兴奋冲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而在他们身后,辽县县城那阴森的守备队指挥部里,压抑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八嘎呀路!小林纯一郎!”酒井隼人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指着小林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变形,“一夜之间!仅仅一夜!拐儿镇!桐峪镇!两个重要据点全部失陷!守军全体玉碎!这是帝国军队在辽县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师团长阁下的斥责电话就在刚才!你告诉我!你的按兵不动!你的所谓‘保存力量’!就是坐视帝国据点陷落,皇军勇士白白牺牲吗?!你这个懦夫!冷血的懦夫!”
小林纯一郎笔直地站着,脸色如同万年寒冰,对酒井的咆哮唾骂恍若未闻。直到酒井吼得声嘶力竭,他才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和野狼般的残忍。
“酒井大队长,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身份。”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人,“鲁莽的救援,除了给敌人增添战功,让更多帝国士兵无谓牺牲,还有什么意义?芹泉据点、拐儿镇据点,那些盲目出击的援军,他们的血还没流干吗?”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势让暴怒的酒井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我说过,用血债,必须用血偿!而且是十倍、百倍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指挥部里噤若寒蝉的其他军官,最后定格在酒井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
“天亮之后,我将亲自带领加强中队,联合所有能调动的皇协军,对辽县所有可疑村庄,进行无差别扫荡!实行最彻底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我要用那些刁民的惨叫和鲜血,铺成找到敌人的路!我要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八路,为他们的偷袭,付出永远无法承受的代价!让整个辽县,在我的铁蹄下颤抖!”
森冷彻骨的话语,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在指挥部内弥漫开来。所有军官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酒井隼人张了张嘴,看着小林眼中那非人的冷酷和疯狂,最终没能再说出一个字,只剩下颓然的愤怒和深深的恐惧。他知道,这个来自关东军、满手血腥的屠夫,说到做到。辽县的百姓,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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