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嬷嬷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她身上，缓缓开口，“外院柴堆里发现了一支旧珠花的事，听说了吧？”
“方才……听铃铛姐姐说了几句。”秋禾低声回答，尽量让声音不发抖。
“那珠花，据秦嬷嬷说，是早年宫里赏下来的式样，虽说旧了，但也是府里的东西。”张嬷嬷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有人说，好像见你在外院时，曾在那边柴火棚附近转悠过？”
秋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委屈，声音也带上了急切的颤音：“嬷嬷明鉴！奴婢在外院时，每日只是劈柴、挑水、做粗活，柴火棚是常去，但从来都是干了活就走，从未见过什么珠花！更不敢私藏东西！奴婢虽是从穷地方来的，也知道手脚干净是立身的根本！求嬷嬷相信奴婢！”
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那神情姿态，完全是一个被无端怀疑的小丫鬟该有的反应。
张嬷嬷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没说就是你拿的。只是既然有人提了，总要问一问。你既说没见过，便罢了！”
秋禾心里不敢完全放松，依旧保持着委屈又惶恐的表情。
张嬷嬷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捡到那珠花，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实则暗藏陷阱！若秋禾下意识回答“去年秋天”之类具体时间，便是不打自招！
秋禾心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维持住表情，她用力摇头，语气更加肯定：“嬷嬷！奴婢真的从未见过那珠花！更谈不上捡到！若奴婢真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她赌对了。张嬷嬷这果然是在试探她。看来并没有人真正看见她捡东西，只是依据她曾在附近活动而怀疑。
张嬷嬷看着她激动发誓的模样，眼中的审视稍稍淡去了一些。她沉吟道：“罢了，看来是有人胡乱攀扯。你如今既在颐宁院当差，就要更谨言慎行，别落了人口实。下去吧。”
“是！谢嬷嬷信任！”秋禾如蒙大赦，强压着几乎虚脱的感觉，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直到走出很远，确定无人看见，她才靠在一处廊柱后，大口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好险……真的好险……
然而，她刚定下神，却见一个小厮引着面色冷厉的秦嬷嬷，正朝着张嬷嬷的耳房方向走去！
秋禾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秦嬷嬷亲自来了！这件事，显然还没完！她必须尽快想到彻底脱身的办法，否则下一次，未必还能如此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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