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左副都御史的旨意正式下达后,林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林如海疲于应付,贾敏则周旋于各府女眷之间,言笑晏晏间,草木灵识已如水银泻地般悄然铺开。
她“听”到某位侍郎夫人在赞赏林家盆景时,心念却绕着盐引打转;“看”到某个管事妈妈与府外小贩交接时,袖中滑过一枚眼熟的玉佩——正是前几日某位盐商夫人佩戴过的。这些零碎的信息,被她一一刻入心底。
林如海愈发忙碌,带回来的公文匣子越来越沉,眉心的川字也越刻越深。这晚他难得早归,却在书房对灯独坐至深夜。贾敏端了参茶进去,只见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书,烛火跳跃在他凝重的侧脸上。
“老爷,可是遇到了难处?”
林如海揉了揉眉心,叹道:“账目看似平整,细看却漏洞百出。损耗集中在几处关卡,盐商报价如出一辙……所有线索都指向那几人,可每到关键处,不是证人暴毙就是证据湮灭。”他压低声音,“今日还有人暗示我,莫要引火烧身。”
贾敏心中凛然。她不动声色地为他按揉太阳穴,指尖蕴着温润的草木生机,口中柔声劝慰:“既然明路不通,老爷不妨换个思路。譬如……多留意他们常去之处?茶楼酒肆、别业园林,或许能听到些推心置腹的话。”
她说得含蓄,林如海却眸光骤亮。他立即铺纸研墨,将几个关键人物的惯常出入处一一标注。贾侍立在旁磨墨,目光掠过那些地名——醉仙楼、凝翠园、西郊别业……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后每逢林如海外出查案,贾敏便称病谢客。实则她的灵识正沿着京城水系蔓延:醉仙楼外的老槐听见了户部郎中醉后吐露的“孝敬份额”;凝翠园的芭蕉记下了盐商与官员在假山后的密谈;甚至西郊别业荒废角门的苔藓,都感知到深夜搬运箱笼的动静。
这日她正倚在窗边“聆听”凝翠园传来的对话,忽见青瑜沉着脸色回来。原来太学里有同窗议论林如海“酷烈专权”,更有甚者暗示青瑜的才学是沾了父亲的光。
“母亲,他们根本不知父亲每日案牍劳形……”少年攥紧拳头发抖。
贾敏轻轻抚平他衣襟的褶皱:“你父亲在查的是蛀空国库的蠹虫。记住,风摧秀木时,正说明树木长得比杂草高。”
待青瑜平复心情离去,她转向窗外枯枝。流言既起,说明对方已狗急跳墙。是时候该“偶然”给老爷些提示了。
当晚林如海回府时,贾敏正修剪梅枝。“今日张夫人来探病,说起她家老爷在醉仙楼应酬,偶见李员外与赵大人醉后争执着什么‘三成利’……”她随手插好一枝红梅,“也是闲谈罢了。”
林如海执剪的手微微一顿。
三日后,贾敏“养病”逛到西园,忽然指着墙角一丛枯草惊道:“这下面怎会埋着碎纸?”林如海命人掘开,竟是几页被虫蛀空的私盐账目残页。
流言愈演愈烈时,林如海突然在朝堂上抛出关键证据——不是来自草木的窥听,而是根据妻子“无意”提示查到的实据:醉仙楼伙计证词、凝翠园被焚毁前的记录、西郊别业佃户的供状……桩桩件件环环相扣。
腊月二十三祭灶这日,圣旨下。数名官员革职查办,盐商锒铛入狱。林如海捧着热腾腾的灶糖时,低声对妻子说:“那日西园的枯草,来得正好。”
贾敏低头整理他腰间玉佩,唇角微弯。窗外积雪压枝,唯有墙角那丛被她用本源之力催生出账页的枯草,在无人注意处悄然返青。
盐政大案尘埃落定,林如海以雷霆手段肃清了一批蠹虫,虽未动摇最根本的势力,却也狠狠震慑了宵小,一时间,林府门前的车马仿佛都稀疏了不少,带着一种敬畏的观望。然而,贾敏心中的那根弦却并未放松,反而绷得更紧。真正的毒蛇,往往在受惊后才会露出最致命的獠牙。
年关将至,京城笼罩在一片喜庆的忙碌中。林府也开始洒扫庭院,准备年货,挂起了红灯笼。青瑶和青珏被这热闹感染,追着跑着,小脸冻得通红,笑声如银铃般洒满庭院。
但在这片祥和之下,贾敏通过草木感知到的,却是愈发浓重的阴霾。
她“看”到林府周围几条街巷,多了些陌生的面孔。有挑着担子却久久不挪动位置的货郎,有坐在茶馆临窗位置、目光却总瞟向林府大门的闲汉,甚至夜间,还有身手矫健的黑影在邻家的屋顶上悄然掠过,视线所及,亦是林府方向。
这些监视,比之前更加专业,更加隐蔽,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戾。贾敏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其中几人身上带着的血腥气和若有若无的……官家豢养的痕迹。这已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清除。
她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将警戒范围再次扩大,并重点标记了那几个监视者的气息和活动规律。同时,她以天寒地冻、需防小儿风寒为由, subtly 地调整了家中仆从的巡夜路线和时辰,尤其是青瑜、青瑶、青珏院落附近,确保任何时候都有可靠之人,且避开对方最佳的监视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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