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不肯就这么屈从,喉间挤出的声音带着几分硬气:“督军就不怕?我凌枭是北方军的人,今日能为你斩挡路人,他日若北方军打过来,我未必会帮你。”
萧云澈闻言,忽然朗声笑了,手杖再次敲了敲凌枭的刀鞘,这一次的力道重了些:“我要的就是你这份不驯。若是个只会点头哈腰的软骨头,我萧云澈还看不上。”
他俯身,目光与凌枭平视,声音里的算计混着几分欣赏,“至于他日……我相信,等你尝过霖州的安稳,见过我给你的天地,你会知道,该帮谁,不该帮谁。”
雨还在下,两人的四目相对。
凌枭的眼里,警惕未消,却多了几分权衡。
萧云澈的眼底,算计仍在,却添了几分笃定。
凌枭缓缓松开按在胸口的手,指腹在刀柄上摩挲,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也是他即将妥协的信号。
而萧云澈,早已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
萧云澈送来的药材还带着微凉的瓷瓶触感,凌枭已带着残兵在霖州城郊的破庙里安了身。
庙顶漏雨,他夜里借着烛火翻着从追兵身上搜来的城郊地图,指腹反复摩挲着“李家煤矿”四个字。
他清楚,萧云澈的援手从不是无偿馈赠,要在这地界活下去,必须尽快攥住自己的筹码。
“团长,那李老虎可不是善茬。”
阿武蹲在一旁擦着从那堆尸体中获得的步枪,眉头拧成疙瘩,“占着两座煤矿不说,手下两百多号人,还有好几条快枪。听说他每年给萧督军的人送不少孝敬,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就三十几个人……”
凌枭抬眼,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光,指尖在地图上的矿道标记处画了个圈:“人多没用,李老虎的人都是些靠欺压百姓混饭的痞子,没经过真刀真枪的血拼。咱们是从北方战场尸堆里爬出来的,论搏命,他们差得远。”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地图上矿工聚居的棚户区,“而且,我查过,李老虎苛扣矿工月钱,冬天连棉衣都不给,矿里塌了也不管人死活,这才是咱们的机会。”
当晚,凌枭让人换上从村民那儿找来的破破烂烂粗布旧衣,又在脸上抹了些煤烟,活脱脱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
他自己则揣着两把匕首,带着五个最精锐的士兵,借着夜色摸向煤矿。
矿场门口的哨兵果然在偷懒,三个汉子围着酒坛猜拳,枪斜靠在旁边的木桩上。
凌枭给身边人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绕到哨兵身后,趁其不备捂住口鼻,匕首轻轻划过咽喉,连哼声都没发出就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迅速捡起枪支,守在门口望风。
凌枭则带着两人摸进矿场深处。
矿道里弥漫着煤尘,隐约能听到前面传来打骂声。
几个痞子正用鞭子抽打着一个倒地的老矿工,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还敢偷懒?再不动,把你丢进矿洞里喂老鼠!”
“动手。”
凌枭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去,手里的匕首如闪电般划过第一个痞子的手腕,那人手里的鞭子“啪”地掉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士兵捂住嘴按在墙上。
剩下的痞子见状要喊,凌枭早有准备,甩出另一把匕首,正中他的膝盖,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别喊!”
凌枭压低声音,将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想活命,就把矿里的弟兄们都叫过来,就说有人来救他们了。”
痞子吓得浑身发抖,忙扯着嗓子喊:“都出来!都出来!有人来救咱们了!”
矿洞里的矿工们本就积怨已久,听到动静纷纷拿着锄头、镐子跑出来,看到凌枭等人制服了痞子,又惊又喜。
凌枭站起身,声音洪亮:“弟兄们,李老虎苛待咱们,咱们不能再忍!今天咱们把矿场夺过来,往后工钱翻倍,冬天有棉衣,矿道塌了咱们一起修,愿意跟我干的,现在就跟我走!”
矿工们群情激愤,跟着凌枭往矿场大院冲去。
此时李老虎正搂着小妾在屋里喝酒,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拎着枪就冲了出来。
他看到满院子的矿工拿着工具闹事,又看到几个穿着粗布衣的汉子在指挥,顿时怒不可遏:“哪来的杂碎,敢动老子的地盘!”
他抬手就要扣动扳机,凌枭早有防备,从怀里摸出一枚石子,那是他在破庙外捡的,磨得光滑锋利。
抬手一掷,正好打在李老虎的手腕上。
李老虎吃痛,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弯腰去捡,凌枭已冲上前,一脚将他踩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李老板,识相的就别声张。”
他指尖在李老虎耳边轻轻一勾,将一枚刻着“萧”字的玉佩亮了亮,“我是替上面的人来办事,你若闹大,丢的可不止是煤矿。”
李老虎瞳孔骤缩,盯着那枚玉佩,瞬间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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