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关上,将那片带着消毒水味和无形硝彻底隔绝。走廊里明亮的顶灯刺得陈成眼前一阵发花,腰侧的伤口在紧绷的神经稍一放松之际,立刻传来尖锐的抗议。他本能地伸手扶了下冰冷的墙壁,稳住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痛,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沉稳有力。是李振邦局长。
“跟我来一趟。”局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低沉而短促,甚至没有回头确认陈成是否跟上,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最高权限的门——他的局长办公室。
陈成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阴冷如毒蛇的目光,来自高启明。对方一定还留在会议室里,也许正透过门缝,死死盯着他走向局长办公室的背影。那目光如同实质,黏腻冰冷,几乎要在他背后的制服上灼出两个洞来。
推开局长办公室沉重的实木门,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雪茄和某种昂贵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宽大的办公桌,厚重的皮质座椅,整面墙的书柜里塞满烫金封皮的典籍和文件盒,无不彰显着权力核心的威严。落地窗外,是城市壮丽的CBD全景,阳光下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光芒,与三天前那个黑暗冰冷、充满血腥与死亡的钢铁深渊,恍若隔世。
李振邦没有走向办公桌后的主位。他径直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陈成,沉默地俯瞰着脚下喧嚣流动的城市血脉。阳光勾勒出他略显发福却依旧充满力量感的轮廓,肩膀宽阔,纹丝不动。
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只剩下陈成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闷而剧烈的跳动——擂鼓般撞击着紧绷的神经和腰侧的伤口。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水银,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窗前的背影稳如山岳,那份沉默的威严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迫感。
终于,李振邦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看陈成,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掠过宽大的办公桌,精准地落在桌面上——那里静静地躺着那个刚刚由秘书送进来的、改变了会议走向的牛皮纸档案袋。
“本事不小啊,陈成。”李振邦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如同平地惊雷,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冷冽如冰。他慢慢踱到桌后,宽厚的手掌猛地拍在档案袋上,发出沉闷的“啪”一声响!
“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目光终于抬起,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手术刀,狠狠扎向陈成苍白憔悴的脸。那眼神里没有赞许,没有欣赏,只有被冒犯的愠怒,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质问:“敢把纪检组这把刀,绕开我这个局长,直接捅到会上来?!你想干什么?翻天吗?!”
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陈成胸口。他身体晃了一下,腰侧的剧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只能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更强烈的痛感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局长愤怒的点,并非文件的内容指向高启明,而是文件越过他本人直接出现在会议上的方式本身!这挑战了他在局内至高无上的权威!
“局长……”陈成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伤后的虚弱和气音的颤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慌乱,“我没有……直接联络过任何纪检部门。”
李振邦浓眉一挑,眼神更加锐利,显然不信:“那这三份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备份。”陈成迎着那沉重的压力,艰难地吸了口气,“三天前的行动……我是按规程提交了报告和备份的……包括当时现场临时捕捉到的一些异常电磁扰动数据片段……很微弱,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但我按照保密条例,将原始数据包自动上传到了局内一级备份服务器……”
他喘息了一下,看着李振邦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继续低声陈述:
“一级备份服务器……理论上有最高权限访问日志的……只有您、我和高联络员。三天前我出事之后,系统日志显示……有人……试图彻底删除那个带有时间戳和地理标记的原始数据包……但系统……触发了预设的加密级冗余备份协议……”
陈成没有再说下去。点到为止。他抛出了“一级备份”、“删除尝试”、“冗余备份触发”这几个关键词。这足够李振邦明白:有人(高启明)试图抹掉陈成行动前提交过证据备份的痕迹,却在销毁核心数据时,意外触发了埋藏在更深处的、可能连李振邦本人都未必完全掌握的后台安全冗余机制。而这个机制,极大概率直接关联到了负有监督职能的第三方——纪检组。
陈成没有越级举报,是“程序”自身在受到违规操作威胁时,自动启动了预设的警报和保护机制。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却又将致命的矛头,精准地导向了高启明试图破坏核心程序的行为本身!这才是更严重的“程序暴力”——试图摧毁程序赖以运行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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