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阳光透过皇宫御花园的古树枝桠,在铺着红毯的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御花园中央的汉白玉亭台被改造成主宴区,亭内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皇帝楚渊与皇后端坐主位,两侧依次排列着亲王、大臣及家眷的席位。
亭外的空地上,每隔几步便挂着一盏描金宫灯,灯穗随风轻晃,与周围盛开的秋菊相映,既显皇家气派,又不失雅致。
侯府的席位被安排在东侧偏位,柳氏坐在外侧,沈婉清挨着她,沈玥则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 柳氏美其名曰 “让她少出错”,实则是不想让这个 “粗鄙女儿” 在贵人面前露脸。
沈玥对此毫不在意,她穿着那件淡紫色雪纺衣裙,领口的银线兰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颈间的细银链垂着颗小巧的珍珠,虽低调却难掩清雅气质。
她将雪影藏在宽大的衣袖中,只露出一点雪白的毛尖,雪影乖巧地蜷缩着,偶尔用鼻尖蹭蹭她的手腕,传递着安心的信号。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沈婉清,愿为宫宴献曲一首,以助雅兴。”
席间酒过三巡,沈婉清突然起身,对着主位盈盈一拜。
她今日特意换了件月白色琴服,裙摆绣着流云纹,腰间系着一条藕荷色丝带,长发用一支玉簪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看起来清雅又端庄,与平日的娇俏判若两人。
皇后是柳氏的胞姐,本就偏爱沈婉清,闻言立刻笑道:“哦?婉清竟还会弹琴?快,赐琴!”
宫人很快抬来一架古朴的七弦琴,琴身是上好的桐木,琴尾刻着 “松雪” 二字,一看便知是珍品。
沈婉清在琴前坐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道清亮婉转的琴音瞬间流淌而出 —— 正是名曲《凤求凰》。
她的指法娴熟,琴音时而缠绵婉转,时而激昂澎湃,将曲子里的深情与热烈演绎得淋漓尽致。
亭内外的众人都停下了交谈,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少大臣女眷低声称赞:“安定侯府的这位小姐,真是难得的才女!”“这琴技,怕是宫里的乐师都比不上呢!”
柳氏坐在席位上,脸上满是得意,时不时与周围的夫人点头示意,仿佛沈婉清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
沈婉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对着主位再次行礼,声音柔婉:“臣女献丑了。”
皇帝楚渊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赞许:“弹得不错,有赏 —— 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谢陛下恩典!”
沈婉清喜不自胜,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余光扫过角落里的沈玥,见对方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甘 —— 她要的不仅是皇帝的赏赐,更是所有人的瞩目,绝不能让沈玥抢了她的风头!
就在沈婉清准备再说些场面话,进一步刷好感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 “啾啾” 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玥的肩头不知何时落了一只灰雀,灰雀歪着小脑袋,对着她的衣袖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撒娇。
紧接着,又有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她的手臂上、桌角边,甚至有一只大胆的画眉,停在了她面前的茶杯沿上,低头啄了一口茶水。
“咦?怎么有这么多鸟?”
“这些鸟怎么只围着她转?”
席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的目光从沈婉清身上转移到沈玥身上,好奇、惊讶的眼神纷纷投向这个一直被忽视的侯府真千金。
沈玥也有些意外 —— 她悄悄用意念问雪影:“是你引来的?”
雪影在她衣袖中轻轻蹭了蹭,用兽语回应:“它们是之前跟你要过小米的灰雀,还有花园里的画眉,说闻到你身上有‘温暖’的味道,想来跟你玩。”
原来如此 —— 这些鸟儿之前受过沈玥的恩惠,又能感受到她身上对动物的善意,加上雪影的 “邀请”,才会纷纷聚集过来。
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却显得格外神奇。
越来越多的鸟从御花园的各个角落飞来,鸽子、麻雀、画眉,甚至还有几只色彩鲜艳的鹦鹉,它们围着沈玥的座位盘旋,有的落在她的肩头,有的停在桌角,叽叽喳喳的叫声不仅不吵闹,反而像是一首欢快的乐曲,与亭内的氛围相得益彰。
皇帝楚渊也被这奇特的景象吸引,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沈玥身上,语气带着好奇:“你就是安定侯家那个刚接回府的真千金?”
沈玥连忙起身,对着主位行礼,声音从容:“回陛下,正是臣女沈玥。”
“这些鸟为何只围着你?”
皇帝又问,眼神里带着探究 —— 寻常人见了这么多鸟,要么惊慌躲闪,要么驱赶,可沈玥却一脸平静,甚至隐隐带着温和,这让他有些好奇。
沈玥早有准备,她微微垂眸,语气诚恳:“回陛下,臣女也不知缘由。许是这些鸟儿不怕生,又或是臣女平日里常给府里的流浪猫喂食,身上沾了些动物的气息,让它们觉得亲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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