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指尖萦绕的金银七彩光华看似微弱,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它划过虚空,不仅轻易地切开了那凝聚葛长老毕生功力、阴森霸道的黄泉寂灭爪,更如同一种超越力量层次的规则抹除。那足以腐蚀生灵、冻结神魂的寂灭爪力,在触及剑光的瞬间,并非被蛮力击溃,而是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从最本源的结构上开始瓦解、净化,消散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这种手段,已非纯粹的力量碾压,而是一种直指神通本质的“断灭”,一种更高维度的规则呈现。这种差距,让葛长老和沙天罗等人从道心深处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与绝望。
葛长老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更是被瞬间沁出的冷汗浸湿。他活了几百年,跻身化神之境,在西牛贺洲也算是一号人物,经历过无数厮杀,见识过各种诡异神通,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自己的修为和认知是如此不堪一击。对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惊天动地的法宝或法术,仅仅是随手一指……这种举重若轻、近乎于“道”的手段,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他看向墨影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惧和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难以置信。
沙天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如同筛糠般抖动,若非下意识死死抓住身旁一名护卫的胳膊,恐怕早已瘫软在地,丑态百出。他平日里仗着流沙谷的威名和葛长老的庇护,在这西北一带作威作福,何曾想过自家视为擎天柱的化神长老,会在一个照面间就被人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击败?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位风姿绝世的女子,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其可怕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极限。
“前……前辈!恕罪!是我等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前辈仙驾!”葛长老反应极快,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心跳,连忙深深躬身,几乎将身体折成了九十度,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他深知,能如此轻易破去他压箱底神通的存在,实力绝对远超于他,恐怕已是化神后期甚至触摸到炼虚门槛的大能,绝非流沙谷能够招惹半分。此刻,什么谷主之子的安危,什么宗门颜面,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沙天罗也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晚辈……晚辈沙天罗,瞎了狗眼,冲撞了前辈,罪该万死!求前辈念在晚辈无知,高抬贵手,饶我狗命!”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墨影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眼前这几个噤若寒蝉的人。她并非嗜杀之辈,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流沙谷这几人主动挑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从他们口中获取一些关于这片地域的信息。
“流沙谷……在这西牛贺洲,势力很大?”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葛长老心中猛地一紧,以为墨影是要追究流沙谷的责任,意图斩草除根,连忙急切地解释道:“不敢欺瞒前辈!我流沙谷在西牛贺洲确实有些基业,但也仅是在这西北边陲一带略有薄名,与那些真正的大宗古派相比,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绝不敢在前辈面前称大!今日之事,纯属少谷主年轻气盛,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才冒犯了前辈虎威,这完全是他个人行为,与我流沙谷绝无干系!若谷主知晓此事,也定会亲手严惩这逆子,向前辈赔罪!” 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沙天罗身上,试图最大限度地撇清流沙谷的关系。
沙天罗闻言,脸上血色尽褪,却连半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更厉害。
墨影对他们的内部推诿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深入这古佛荒漠,所为何事?总不会也像那几个小辈一样,只是为了采集‘沙陀罗花’吧?” 她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葛长老犹豫了一瞬,但在墨影那平淡却蕴含着无形压力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任何隐瞒都是徒劳且危险的,只得老实答道:“回禀前辈,我等前来,确实另有要事。是为了探寻一处上古遗迹的线索。根据谷中传承下来的一卷古籍记载,在这古佛荒漠深处,可能存在一处名为‘寂灭禅院’的废墟,据说与上古佛门遭遇的‘末法之劫’有关,其中或许藏有佛门遗存的秘宝或传承。”
“寂灭禅院?”墨影心中微微一动,这名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涅盘终结的意味,与凌霄感应到的那丝奇异空间波动,或许真有关联。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可有具体的方位线索?”
葛长老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贴身内袋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颜色泛黄、边缘残破、由某种古老兽皮制成的地图,双手高举过顶,恭敬奉上:“前辈请看,这就是谷中传承下来的残图,上面标注了寂灭禅院可能存在的模糊区域。但年代实在太过久远,荒漠地貌变迁巨大,具体位置早已难以确定,我等此次前来,也多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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