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守在神殿的青铜长案前站了整整一夜。案几是用上古阴沉木打造的,相传是毕氏先祖在极北冰原深处寻得的千年古木,经七十二道工序打磨而成。边角被历代族人的手掌摩挲得光滑温润,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映着殿顶垂下的琉璃灯,将细碎的光影投在地面,像撒了一地的星子。案上并排放着三件信物,每一件都沉淀着岁月的重量,空气里弥漫着旧纸、檀香与金属的混合气息,沉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
最左边是本泛黄的牛皮日记本,封面用暗红丝线绣着个“邪”字,线脚已经有些松脱,露出底下深褐色的牛皮肌理,像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边缘磨损得厉害,翻页处卷成了波浪形,层层叠叠,像是被无数次急切地翻开又合上,页边还留着几处浅浅的牙印——那是毕守幼时换牙期,抱着日记本啃咬留下的痕迹,后来被母亲用细砂纸轻轻磨过,却仍能看出模糊的轮廓。纸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紫叶,叶脉清晰如雕刻,主脉处有个极小的针孔,是当年毕邪公平定西荒能量乱流时,用随身的银针从濒死的母树上取下的。据说那棵树后来在他的照料下重焕生机,如今西荒的孩子们还会在树下野餐,摘下紫叶夹在课本里当书签,说能保佑考试得满分。
毕守伸手翻开日记本,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带着时光的脆感。第一页是毕邪公青年时的字迹,笔锋锐利如剑,写着“弱冠之年,初执破界,见东荒疫气横流,死者枕藉,方知守护二字重逾千金”。往后翻,字迹渐渐变得柔和,某页画着个简笔画:一个小人举着剑劈开黑色的云雾,云雾里藏着几个哭脸,劈开后露出了太阳,旁边写着“破界非破立,乃开道”。毕守小时候总缠着父亲问,这剑是不是能劈开所有坏东西?父亲说,破界剑破的是失衡的“界”,护的是该守的“序”,就像当年毕邪公劈开疫气,不是为了斩尽杀绝,是为了让阳光照进疫区,让药草能生根。
斜倚在案边的正是那柄破界剑。剑鞘是深海鲛鱼皮做的,原本暗蓝色的纹路如今褪成了浅灰,却更显古朴,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海水腥气,混着桐油的味道——那是每年春秋两季,族人都会用特制的桐油擦拭剑鞘,这习惯已经延续了三百年。剑柄缠着的深蓝色丝绦打了个复杂的结,是毕氏祖传的“锁心结”,据说能稳住持剑人的心神,丝绦末端缀着枚小小的银铃,剑身晃动时会发出极轻的“叮”声,像雪落在松枝上。毕守伸手抚过剑鞘上的“破界”二字,指尖能摸到刻痕里的细尘——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无数次握剑时掌心的温度焐热的痕迹。他记得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试剑,剑身在鞘内轻颤,银铃响个不停,父亲说“剑在认主,别怕”,可他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直到握住剑柄的瞬间,铃音突然停了,像是找到了归宿。
最中央的水晶容器里,淡金色的本源核心正缓缓旋转,像颗缩微的恒星。核心周围萦绕着细碎的光粒,随容器里的能量流起伏,落在日记上时,某行模糊的字迹会突然清晰:“守平衡者,终成平衡本身。”那是毕邪公临终前写的,笔锋颤抖却字字坚定,墨迹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还带着未散的灵力。容器底座刻着细密的符文,是用毕氏血脉混合金粉绘制的,能引导核心能量循环,防止外泄。毕守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这核心是毕邪公耗费三十年,从失衡的能量乱流中提炼出的纯质本源,最初像团躁动的火球,如今却温顺得像只猫,旋转的频率与神殿的晨钟共振,分毫不差。
殿外传来晨钟的第七声鸣响,青铜钟锤撞击钟体的余韵在殿内回荡,震得本源核心的光粒跳了跳,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毕玄推门而入时带进来一阵晨雾,肩上落着些夜露,在晨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他怀里抱着个襁褓,用的是极细的云丝棉,是妻子前晚熬夜织的,边缘绣着圈银色的云纹,针脚细密,衬得里面的婴儿愈发粉嫩。
“醒了?”毕玄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跑过的微喘,怀里的襁褓动了动,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家伙凌晨就闹着要来看‘老祖宗的宝贝’,刚才在襁褓里蹬腿,差点把盖布踹掉,奶娘说他后半夜没睡,就盯着窗外的星星咿咿呀呀,说梦话都在喊‘剑剑’。”
毕守回头时,晨光恰好穿过神殿高窗的雕花棂格,在婴儿脸上投下道金斑。小家伙穿着件月白色的小袄,领口绣着个迷你的“守”字,是毕玄媳妇用金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他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挥舞着去抓那道光斑,袖口滑落,露出腕上的银质护环——那是用破界剑的边角料熔铸的,内侧用激光刻着极小的“承”字,是毕守前几天亲自盯着工匠做的,护环边缘打磨得圆润,生怕硌着孩子嫩肉。
“比我们当年强。”毕守接过襁褓,动作轻柔得像在托着易碎的琉璃。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柔软的胎发,触感像天鹅绒,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我像他这么大时,第一次见本源核心,吓得直哭,以为是会咬人的星星,躲在父亲背后不敢出来,还是母亲把我抱到核心前,说‘你看它多乖,像你睡前听的故事里的月光’,我才敢伸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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