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安的积极主导,像一缕温暖的阳光,有效地驱散了两人之间因告白而产生的微妙凝滞感。
楚薇被他的热情感染,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年的各项活动中,笑容越来越灿烂,与王家人的互动也越发自然。
整个上午,王石安都充当着楚薇的专属向导。
他们穿梭在乡间小路上,挨家挨户给族亲拜年。
王石安不再仅仅是介绍,而是会细心地观察楚薇对什么感兴趣。
看到她对老屋檐下的雕花好奇,他便停下脚步多讲两句其中的典故;
见她被孩子们玩的传统游戏吸引,他也会笑着解释游戏的规则。
楚薇则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或分享一些深港过年的不同习俗,两人之间的交谈轻松而深入,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种并肩同行的默契,让旁观的家人们都感到一种自然的和谐。
李秀莲和王老实看着儿子开朗的样子和楚薇由衷的快乐,相视一笑,心里踏实了许多。
拜年结束后,午后有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
王望祖觉得老跟着哥哥,像个多余的电灯泡似的,打了个招呼就去村里找朋友玩牌去了。
王老实和李秀莲在屋里歇晌,偶尔也有村里的晚辈来拜年,李秀莲都一一接待。
王石安带着楚薇满村走了个遍,看着楚薇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着说:
“累了吧?要不要去村头的老槐树下坐坐?那儿视野好,能看到整个村子。”
“好啊!”
楚薇欣然同意。
“也……也怪平常锻炼太少了。”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古老而虬劲的槐树枝干上。
两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远处是静谧的村庄和连绵的田野,气氛安宁而美好。
沉默了片刻,楚薇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说:
“石安,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王石安转过头,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心中一动,微笑着说道:
“该我谢你才对。谢谢你……能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还有,谢谢你的……皮带。心意,我收到了。”
楚薇听出了他话里的软化,心里像有暖流经过。
她没有追问,也没有紧逼,只是微微一笑,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他脸上:
“那就好。”
阳光,古树,安静的村庄,以及两人之间流动的、无需言说的理解,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
王石安忽然觉得,一直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不少。
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方式。
心里正这样想着,裤兜里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王石安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扑通一跳,抬起头看了楚薇一眼,接起电话……
“喂?”
“石安,新年快乐!”
林晓梅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羞涩。
“新年好,晓梅。”
王石安的声音下意识地放平稳,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身旁的楚薇。
楚薇在他掏出手机时,就已经很自然地将头转向了远处的田野,仿佛被风景吸引,给了他接电话的空间。
但她的余光,以及那份全神贯注的安静,让王石安清晰地感觉到,她在听。
电话那头,林晓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石安,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都去拜年了吗?”
她的语气轻快,透着熟稔的亲昵。
王石安听着,心里却带着一丝苦笑。
他能感觉到身旁楚薇那份克制的安静所形成的无形压力。
他不想让这通电话持续下去,更不想在楚薇面前表现出与林晓梅的过分熟络。
“晓梅!”
他温和地打断了她,语气礼貌却带着距离。
“我今天没有出去拜年,家里来了客人,这边正陪客人呢,不太方便聊。也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林晓梅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里的热情明显淡了些,多了点失落:
“……哦,好。那你先忙。”
“嗯,先这样。”
王石安说完,挂断了电话。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电话挂断后的寂静,比刚才的铃声更让人心绪不宁。
王石安将手机放回口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而是楚薇,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一抹了然却又平静的微笑,轻声问:
“是林晓梅吧?”
王石安有些尴尬,苦笑着点了点头:
“嗯,拜个年。”
楚薇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语气淡然,却意味深长:
“她声音挺好听的……听起来,很关心你。”
王石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回避。他看着楚薇的侧脸,认真地说:
“楚薇,晓梅……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在学校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我把她当朋友。”
“我知道啊!上次在潭州我就知道了,她对你很好,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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