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期末模拟考过去快一周，王石安的错题本已经写满了大半本。每天早读课，他都会和林晓梅、周明凑在教室后排的角落，把不会的题摊在桌上一起琢磨。他模拟考试的失落感，也在林晓梅和周明的帮助下，又恢复过来。
这天早上，林晓梅指着物理错题本上的压轴题，轻声说：“你看，上次老师说找圆心要靠洛伦兹力方向，其实还可以用‘速度垂线交点’的方法，我昨天试了，比画轨迹快多了。”
王石安赶紧拿出笔，在错题旁边记下来。周明在一旁翻着自己的草稿纸，挠了挠头：“我还是有点懵，要不放学咱们去操场边的石凳上，你再给我讲一遍？”王石安刚点头，就听见上课铃响了，三人赶紧把本子收起来，坐直了身子。
上课铃的余音还没散，物理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粉笔灰在晨光里飘着，他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这节课咱们做套限时训练，题型和期末考差不多，最后一道题还是复合场，大家抓紧时间。”
王石安捏着笔的手顿了顿，上次模拟考卡壳的感觉又冒了点尖，但他很快想起早读时林晓梅说的“速度垂线找圆心”，深吸一口气翻开试卷。选择题很顺，到了电磁场轨迹题，他先在草稿纸上画了粒子运动方向，再顺着速度方向画垂线，两条垂线的交点就是圆心——比之前反复试错快了足足两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交卷。”老师的声音传来时，王石安刚好做到压轴题。题目里的电场和磁场方向换了，他没慌，先标电荷正负，再在草稿纸上列受力：电场力向上，洛伦兹力向右，合力偏向轨迹内侧。他想起周明总错的“临界状态分析”，特意在草稿纸边缘写了“当粒子刚要穿出磁场时，半径最大”，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算，笔尖在纸上走得很稳。
交卷时，周明凑过来小声问：“安哥，压轴题最后一步你算的多少？我好像算错半径了。”王石安把草稿纸递给他，指着“临界状态”的标注：“你是不是没考虑粒子刚要出磁场的情况？”周明一拍脑袋：“对哦！我光顾着算洛伦兹力了，忘了边界条件。”
下午发训练卷，老师念到王石安名字时顿了顿：“王石安，90分，压轴题全对，进步很大。”全班同学的目光转过来，王石安接过试卷，红勾比上次的红叉顺眼多了，他下意识看向后排的林晓梅，刚好和她的目光撞上，林晓梅笑着对着他比了个“厉害”的嘴型，眼里亮闪闪的。
傍晚饭后，三人又去了操场边的石凳。周明把自己的错题本摊开：“刚才你讲的临界状态，我还是没太懂，再给我捋捋呗？”林晓梅从书包里掏出橘子，剥完皮掰一瓣递给王石安，又掰一瓣给周明：“先吃点橘子解解腻，慢慢讲，反正今天自习不用太赶。”
夕阳把石凳染成暖黄色，还不算太冷。王石安拿过周明的错题本，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有界磁场：“你看，粒子从左边入射，要算出它能运动的最大半径，就得找它刚要碰到右边边界的情况，这时候圆心在左边的竖直线上……”他一边画一边讲，周明时不时点头，偶尔插一句“这里是不是该用勾股定理”，林晓梅坐在旁边，把剥好的橘子瓣放在两人手边的草稿纸上。
“懂了懂了！”周明突然拍了下石凳，橘子瓣都晃了晃，“原来我之前总把圆心位置画错了，难怪半径算不对。”他抬头看了眼天，晚霞已经漫上来，“要不今天别去教室了，我请你们吃辣条，就当庆祝安哥考了90分。”
王石安刚要拒绝，林晓梅就拉了拉他的袖子：“去吧，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错题咱们明天再整理。”三人往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周明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歌，王石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晓梅，突然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好像有了形状，不是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也不是红勾满满的试卷，而是和伙伴们一起讨论时的笑声，是遇到难题时有人递过来的思路，是进步时有人真心为你开心的眼神。
小卖部的零食琳琅满目，周明拿了三包最近很喜欢吃的辣条，付完钱后递给王石安和林晓梅：“吃慢点，很辣。”王石安咬了一口，辣味里带着点甜从舌尖散开，他想起刚回学校时，因为母亲的话和模拟考的失利，总觉得日子沉甸甸的，可现在，手里的辣条、身边的伙伴，还有草稿纸上慢慢清晰的解题思路，让那份沉重渐渐轻了。
“对了，”林晓梅突然说，“我昨天去图书馆借了本期末复习资料，里面有好几道往年的压轴题，明天咱们一起做？”周明立刻点头：“算我一个！我爸昨天还说，要是我期末能进步，就带我去买新的篮球。”王石安笑着咬了口辣条：“好啊，明天早自习咱们还在后排角落对答案。”
夕阳彻底沉下去，校门口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三人身上，吃着辣条，寒夜里也不觉得寒。王石安赶紧咬了一大口，辣味混着心里的暖意，让他想起空教室里的那盏灯，原来希望从来都不是突然亮起来的，是一点点的，在伙伴的陪伴里，在自己的坚持里，慢慢聚成了能照亮前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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