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的话语出口,张昭衍整个人瘫软下去,若不是扶着沙发靠背,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双手死死攥着,指甲深陷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内心的恐惧与悔恨万分之一。
陈阳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别紧张,坐下聊。”
张昭衍依言,僵硬地挪到沙发边缘坐下,半个屁股悬空,身体紧绷,头颅深埋,不敢与陈阳对视。
陈阳静静地打量着这个被情所困、一步踏错的同龄人,内心有些复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陈阳早已察觉到,窗外有一个半人半鬼的家伙如壁虎般吸附在墙壁外面空调外机的阴影里,偷听着屋内的一切。
陈阳并未立刻点破,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话题,并故意让窗外的偷听者也能听到:
“倪自清中的‘怨念缠身咒’,手法阴损,怨气缠魂,绝非你一个人能布下。以你的修为和心性,也未必能狠下心肠引动如此恶毒的怨气。而且这其中需要具备对正统道家因果业力深刻理解的人,才能精准无误地种下。张昭衍,你身上带着施法后的残余气息。”
他略微停顿,眼神直视张昭衍瞬间收缩的瞳孔:“所以,这事,你参与了。但凭你一人,做不到。告诉我,你的同谋是谁?或者说,是谁在背后引导你,提供了这邪术的法门?”
张昭衍浑身剧颤,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挣扎和恐惧,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痛苦地闭上眼,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我不能说……”
陈阳心知肚明,不再逼问,转而讲起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历史典故。
“张昭衍,你可知道明末清初的才子吴兆骞?”
“此人少有才名,意气风发,却因卷入‘丁酉科场案’,被流放宁古塔二十余载。冰天雪地,苦寒刺骨,他从一个风流才子,沦为阶下之囚,受尽磨难。他何尝不想保持文人的清高与风骨?但在生存与理想的天平上,在强权与命运的碾压下,他最终也只能选择妥协,甚至不得不为镇守宁古塔的将军写下歌功颂德的诗句,以换取稍好一点的处境。”
说到这里,陈阳的目光落在张昭衍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悲悯:“你如今的境地,与当年的吴兆骞何其相似。你本性不恶,甚至可以说纯良,对倪碧云一片痴心,天地可鉴。但你出身尴尬,渴望被认可,渴望证明自己,这份执念成了你最大的弱点。于是,当有人利用你的痴情和软弱,递给你一把名为‘复仇’或‘争取’的毒刃时,你明知是饮鸩止渴,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你不是天生的恶人,却因情之一字,行差了路,将自己逼到了这进退维谷的悬崖边上。”
这番话,精准地剖开了张昭衍层层伪装下的内心,将他所有的自卑、不甘、挣扎与悔恨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他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陈阳这洞悉一切的目光和言语下,轰然崩塌!
“呜……”张昭衍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捂住脸,压抑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尽的委屈、恐惧和深深的懊悔。
他断断续续地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三天前……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对方说,他能帮我……帮我抢回碧云……我当时……当时满脑子都是碧云要嫁给别人了,我受不了……就……就回复了他……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约我私下见面……在江边的一个烂尾楼……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声音也很奇怪……他说,要想阻止倪、贺两家联姻,只有一个办法……让喜事变成丧事……弄死倪自清……”
“我当时就吓坏了,立刻拒绝了……我说这是杀人!我做不到!”
“可是……可是他又说……”
张昭衍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他说用玄门术法,警方绝对查不出来……他还说……他知道倪自清不是好东西,跟副市长楚宁勾结,害死过他姐姐……他说他姐姐叫卓青,原本是倪自清手下的员工,倪自清曾经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让卓青去陪副市长楚宁喝酒……结果……结果楚宁那个禽兽,把他姐姐……迷奸了,还搞大了肚子……最后又不负责……他姐姐不堪受辱,跳楼自杀了……倪自清和楚宁这两个刽子手却还在逍遥法外……”
“他说……这是替天行道……说我只要配合他设坛施法,引动他姐姐残留的怨念……就能报仇,也能让碧云解脱……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
“我当时……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碧云要嫁给别人,一想到倪自清看不起我的样子……还有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我……我就昏了头……答应了他……”
说到这里,张昭衍已是泣不成声,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陈阳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直到张昭衍说完,他才缓缓道:“你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救倪自清,说明你良知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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